斯特·雷瑞登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罗修,回想着遇到它之后的种种事情。
遭遇大雕,快速布阵。发现诡计,死命抵抗。
最后还是被击溃了,原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比蒙那一句:“投降吧,我不杀你。”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谁会想死?谁会想没有价值的去死?
我投降了!不仅仅是怕死,更是担心自己的妻女。
而愧疚,是针对奥兰·奈文奈尔·安丽亚殿下。
她是唯一在乎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骑士,把我们当下属、而不是炮灰的统帅。
我假意投降、虚与委蛇,准备趁其不注意,找机会逃走。
当天夜晚,晚饭期间,我知道了这只比蒙的名字:罗修。
我知道它在套我的话,但我没有拒绝回答的选择,只能真真假假、小心翼翼的回答每一个问题。
当天晚上,我看着围在我睡觉的马车周围,密密麻麻的兵种,意识到自己无法逃走。就算逃走,也会很快被抓回来、杀掉,决定跟罗修谈谈。
反正这个国家已经处在毁灭边缘,除了安丽亚殿和留在蓝石城的妻女,没有任何值得我留恋的东西。
安丽亚殿下的安危我并不担心,也不是我该考虑的。
唯一顾虑的只有自己的妻女。
只要罗修答应安顿我的家人,就算是付出一切、乃至灵魂我都心甘情愿。
如果罗修拒绝、或者只想欺骗我,就算是死,我都会从它身上咬下一嘴毛来。
至少,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而活着,还需承受庞大的心理压力。
哪怕是死,我都不想活在愧疚之中!
我将最后压箱底的情报:伯爵之子的消息,告诉了罗修。它表现的很兴奋,但没有立刻问我具体位置,而是问我信不信任它。
我只能选择信任它,就算希望非常渺茫。
人在最绝望的时候,别说是一缕希望,就算是一根稻草都会死死地抓住不放。
罗修同意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不知道罗修是不是在欺骗我,但说出来之后,它看我的眼神就多了一丝······敬重与亲切。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表情可以骗人,但眼神很难骗人。
不知道从哪生出来的想法,我决定相信它。
第二天,跟另一支运输队作战,我做了一番挣扎。
我顺从了内心的想法,决定一条路走到黑。
还是那句话:奥兰侯国吃枣药丸。
我现在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罗修,它虽然不是人类,但比人类更加值得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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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什么好机会。”罗修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躺回地上。
它身上一共有长长短短、五十二道伤痕。虽说过了一晚上,血是止住了,但不免还是有些虚弱。
雷瑞登身上那股发自内心的尊重,罗修自然感受到了。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使雷瑞登的变化这么大。但这种好事,还是不刨根问底为妙。
罗修是真的打算将雷瑞登的妻女从蓝石城接出来,至于安置在哪?
大不了攻破血堡城之后,找兽人部落的高层谈一谈:将血堡城纳入兽人部落的掌控之中。
然后雷瑞登就告诉它:包括蓝石城在内,所有距离血堡城一百里以内的城市,全都在严戒。
除了兵种和军官,任何平民都只能进、不能出。
这让罗修犯了难,不过整理了一下思绪,告诉雷瑞登:
兽人部落在攻破血堡城后,绝对会大肆南下、掠夺粮食。
区区城墙只有血堡城二分之一高、三分之一厚的蓝石城,绝对挡不住兽人部落大军的进攻。
在此之前你扮作难民溜进城中,贴身保护自己的妻女。等城破之后再冒头,保证万无一失。
雷瑞登听完,连连点头。
这个计划可能性和实用性都非常高,而且完美的避开了他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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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预计有暴风雨,马车行驶在泥桨里的速度很慢,还极为消耗马匹的耐力。这时,所有运输队都会停止前进。
即便暴风雨过去,也会再等一两天,直到泥土被太阳蒸干才会继续前进。”
“我们队伍中也有一百辆马车,难道全都抛下不成。”罗修问道。
“只带一辆马车的粮食,由食人魔王轮流拉运。其余全都埋进地下,毕竟一百辆马车的目标太大了,根本隐瞒不了血堡城的斥候,带不到兽人平原去。”
“埋进地下?!”罗修重复了这四个字,眼前一亮。
它才想到,这么多马车粮食,要怎么避开血堡城的重重封锁,运回兽人平原。
根本不可能做到!所以这个支线任务的描述是摧毁粮食,不是截取粮食。
随即,罗修立即下令:就地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