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薇喜欢什么样的餐厅？五台菜还是西餐？”在后座的曾装作不经意间询问坐在副驾驶的黑发女孩。她首先认真系好安全带, 然后才抬头望向视镜内后座的曾，“当然是五台菜！不过我不是很喜欢日式料理。不喜欢刺身那种东西啦。”女孩后知后觉，“诶？主任要请我吃饭吗？”

    “没错。”

    “那选主任喜欢的餐厅吧。明明主任刚回来，是我们应该给主任接风洗尘。”她笑了起来, “还是由我们请客吧。”

    “……不必了。”曾忍不住笑出来, “连草莓都舍不得买的思薇有这一份心意就让我感激不尽了。”

    吴思薇有些不好意思, 眼泪汪汪“主任上上次教了我做奶茶、送茶叶, 上次送了我一堆进口水果——受您照顾，感激不尽。所以请给我一个机会报答您的恩情。”

    她在衬衫上系的蝴蝶结, 靛蓝色的缎带。他忍不住凝视她，然后轻声说：“不。”

    “诶？”

    向我提出你的任何要求。还不上也没关系。曾主动移开视线, “小事而已。”他微微一笑, “没有让比自己工资少的下属请客的道理。”

    事实上，曾本来计划的二人约会在抵达公寓时就已经完全破产——吴思薇仅仅是把“主任拒绝了我们请客”的消息发出, 雷诺已经自来熟地开始推荐餐馆准备痛宰上司一通。

    当吴思薇举着群聊记录兴冲冲地望向曾, 在女孩闪闪发亮的期盼目光，他早已骑虎难下。

    “……当然。”他咽下没来得及吐露的叹息, “今晚去兰溪亭。”一间高档的中式餐厅，以五台的一个地方菜系为特色。

    曾提出了晚上他开车来接她, 被带着明朗笑容的吴思薇天真无比地拒绝——每当这时曾就开始思考“她真的喜欢我吗？为什么到了这种时候就完全不明白啊？”。

    楼上刚刚才买了车的西斯内是她和埃琳娜蹭车的首选！吴思薇如此自信地想着, “不用麻烦主任啦！今晚西斯内也会去, 我蹭一下车就好了！”

    “……”曾还能说什么呢？

    兰溪亭。装修格调高雅，古色古香，甚至在楼层内布置了一个小型园林, 山石形态各异, 别有意趣。宽阔露台上甚至有小桥流水的景致。曾无心欣赏——果不其然, 在包间内已经有塔克斯成员的话语隐隐约约地从隔音极好的木门后传来。

    “明天大家要记得一起参加职场性骚扰研讨会。”是埃琳娜的声音。曾大感安慰——塔克斯除了雷诺以外都是正常人, 连曾经是菜鸟的埃琳娜也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优秀下属了——直到他听见下一句：“毕竟是带薪摸鱼的时间。”

    ……只是坦诚了点。他安慰自己。

    “其实我对一点一直都很有疑问……”沉默寡言的路德开口，听起来却有些欲言又止，“上司和下属谈恋爱算是职场性骚扰吗？毕竟权力不对等，想拒绝也很尴尬吧。”

    “分手时更尴尬。”西斯内补充道。

    “说不定涉及到了利用不平等的权力关系和社会地位构成的性剥削。”吴思薇以学术的语言进行着思考，“总感觉这种行为不是很得体。”

    不能再听了。疲惫的塔克斯主任担心他们继续说下去会将吴思薇对他的爱的萌芽掐得粉碎——他确实和她有不平等的权力关系，曾也确实有更优越的社会地位——这不是性剥削，真的。

    曾推开了门。雷诺、路德、埃琳娜、西斯内、吴思薇在这一刻同时望向了他，

    “总算盼到主任回来了，最近我的任务量可是多了一堆……”

    “您辛苦了。”

    “前辈，欢迎回来！”

    “欢迎。”

    “主任，欢迎回来。大家都很想念您哦！”

    ……就像家人一样。曾突然意识到，对于他们，对于塔克斯的每一个人来说，他们彼此就像家人一般。

    彼此支撑、彼此信赖。

    “嗯，”曾露出了一个放松的笑，“我回来了。”

    曾并没有食言，一落座就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手信。雷诺的老干妈味方便面，加入了五台特色美味辣酱；在免税店给路德购买的五台特色魔石，在关键时刻可以发出让人暂时致盲的强光；西斯内的手里剑，属于危险管制刀具的范畴，如果曾不是使团高层享有外交特权，恐怕这完全过不了海关；埃琳娜的五台的特色工艺品，一把精致折扇，很适合夏季用。至于吴思薇的礼物，曾思虑过很久。怎么样才能是特别而合用的礼物，又暗藏了心意？

    曾不知道。

    他想给她的太多了。从一株让他想起她的花树到光泽素雅的珍珠，从云后的星星到昂贵璀璨的宝石，他想给她全部他所能给予的最好的东西。

    但这样可怖的热切一定会吓到她。

    他从纸袋里拿出一个木盒，“思薇，你的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木盒里躺着一只银嵌珠发簪，色泽素雅，淡蓝色莲花托起圆润的珍珠，雅致美丽。这只发簪甚至吸引了埃琳娜和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