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像水面上的天鹅。吴思薇在空中旋转了一圈,冰刀稳稳地接触在地面上。
吴思薇从没有了解过花样滑冰,阿克塞尔一周跳,她不知道这是最简单的跳跃——她眼里,它足够好了。
非常美妙。
“你滑得很棒。”
吴思薇没有在意路法斯,她问教练这首歌是什么歌。
“黑眼睛(Dark eyes)。一首俄罗斯民歌。”
于是她凝神细听——别忘记她的黑眼睛。
“黑色的双眼,热情的双眼,
灼热而美丽的双眼!
我多么地爱着你们,我多么地害怕你们!
要知道我遇见你们,在这不详的时刻!
噢,怪不得你们如此深邃漆黑!
通过你们看到了对我灵魂的哀悼,
通过你们看到了我凯旋的火焰:
可怜的心正在那火中焚烧。
但我不忧愁,我不悲伤,
我的命运将我安慰:一生中上帝赐予我们的最好的一切,我都舍身还给了灼烧的双眼。 ”
一生中上帝赐予我们的最好的一切,我都舍身还给了灼烧的双眼。她默念着,脚下的冰刀在冰面留下透明的痕迹,滑行出适宜的距离,又像燕一样回旋到路法斯身边——路法斯走一步摔一步。
“扶着扶手,试一试?”
他会试的。但路法斯现在像一个不小心落在冰面上不知所措的天鹅。
吴思薇把路法斯的微笑奉还给她。
纯黑的芭蕾舞练功服在镜子里映出芭蕾舞演员的模样,女芭蕾舞演员盯着自己的动作,脊背挺直。
身旁,首席舞者轻盈地旋转了一圈,“听说艺术总监决定今年演睡美人和天鹅湖。”
“他们还没演够天鹅湖?”她没有看向首席,而是看着对方在镜子里的身影。芭蕾演员惯有的老毛病,有镜子时喜欢盯着镜子里的人回话。女演员手撑着扶杆保持平衡,右腿缓缓向后抬高,绷紧脚背。支撑她的躯体的左腿在动作完成后立了起来,一个阿拉贝斯完成了。
“没有,他们爱死它了。”首席舞者抱怨着,“观众会为天鹅湖买单的,董事会那群人对艺术一窍不通,当然乐意。”
路法斯作为董事会的一员完全符合首席舞者的评价。他不太懂芭蕾,又加入了董事会。路法斯和神罗集团的名字就挂在芭蕾舞团董事会名单里,仅次于芭蕾舞团的哥谭本土老钱,长久以来的资助人韦恩集团下。
完成早功,她们就要在芭蕾舞大师的指导下进行剧目的演练。首席舞者将担任天鹅湖的主演,同时饰演白天鹅与黑天鹅。
“祝你顺利,亲爱的。”
作为观众,吴思薇几乎将内心所有谨慎的祈盼都送给了白天鹅。她更偏爱白天鹅,白天鹅像是她喜爱又触不可及的事物投影的某种意象、隐喻,像是被射杀的白乌鸦般纯真无邪,像静谧的月夜里皎洁的月色。
黑天鹅神秘而富有诱惑力,但黑天鹅已经是她的一部分,她复杂而混乱的生活。与心中梦寐以求的事物相比,和她相似的黑天鹅显得微不足道。白天鹅是另一个更美好高洁的化身,她童稚时、少女时代全身心投入的梦。
如同她在电视录像带里看的唯一一段天鹅湖,轻盈旋转的背影像她所有希望和光明凝结的一个梦,一个不可触的幻影。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xunsilu.cc(新丝路文学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