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观影完毕，林穆退出4D网络，走出书房，直达一个门窗紧闭的小房间。

    缓缓打开房门。

    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排书橱填满了一整堵墙，紧挨着书橱的墙面则挂满了字画。

    林穆开灯，注视墙上中心处的一副画。

    画上有三个人，一男一女，一个孩子，背景是大漠黄沙。

    烈日炎炎，黄沙漫天，两个大人牵着一个小男孩艰难行进。狂乱的沙暴于远处席卷而来，像是无边无垠的大沙漠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三人即将面临人力无法抗衡的灭顶之灾。

    画是林穆凭自己的记忆手绘，最终注定的悲惨没有展现出来，因为，已经永远铭刻在心底里了。

    面对致命的危险，父母选择牺牲自己，头颈相交，用他们的身体筑成一个小小的空巢，保住了孩子，而他们自己则埋骨黄沙。

    林穆观画不到半分钟，眼泪已然无声洒落在地。

    西北大漠，是林穆黯然神伤的地方。

    父母双双殒命，童年夜夜噩梦，促使林穆不断求索人生的很多东西，对他的心理造成影响不可避免，患上轻微的抑郁症只是其中之一。

    今天的课堂上，戴文斌点名林穆回答问题，然后评点，然后预祝林穆早日毕业，最后宣布沧浪学府的试验优待，其他人，包括应雄，都没觉得有什么，林穆却是心领神会。

    很简单，应雄毕业这个老大难问题，戴文斌给出了正式的解决办法，结果比所有人的预期还要好。

    戴文斌在规则之内，间接保举应雄到承平学府，超额完成林穆一直以来的心愿，担了许多干系，那么，林穆就不能再跟以前一样混日子了。

    师恩如山，不能辜负！

    父母给了两次生命，更不能辜负！

    林穆自十二岁以后，极少情绪失控，但，在这个有特殊意义的房间里，长辈的深情厚恩齐齐涌上心头，终于控制不住了。

    没有哽咽，没有哭泣，泪水却止不住的流淌。

    ……

    三天后，早上九点，沧浪学府。

    林穆步入毕业答辩的考场。

    考场呈椭圆形，视野开阔。

    学员站立的地方，是一个半圆的金属桌，上面有一个蓝色按钮。金属的桌子对面是一个长条形的木台，上面有红黄蓝三个按钮。

    长台的后面，放置了五张椅子，分别入座五个主考官。

    林穆步入半圆金属桌的圆心处，随即，“滴”的一声，金属桌沉入地下，消失不见，只剩下那个蓝色的按钮。

    此时，林穆所处的圆心，到圆周，也就是金属桌沉入的地方，这一整个圆形范围，所有无线信号，已被彻底屏蔽。

    五个主考官已经入座，三男两女，坐中间的是一个老头，其余四个都是中年人。戴文斌并没有位列其中，因为他是林穆的授课老师，原则上不能来主考。

    那老头看了看林穆：“准备好了吗？”

    林穆点头。

    紧接着，老头左手边的一个中年男子，说明了毕业答辩的规则，还说了一些鼓励的话，之后，宣布毕业答辩正式开始。

    这次的毕业答辩，林穆选择了公开直播，正因如此，才有前面屏蔽无线信号的一幕。

    林穆拒绝了所有人陪考，包括应雄，关心关注他的人，直播的时候观看就可以了。

    “现在由你自己选题，开始吧，祝你好运！”

    林穆按下身前的蓝色按钮，椭圆形考场的墙壁上，瞬间极速闪现各种人物、鸟兽、树木、花草、山川、河流、服饰、工具、食物、器皿……

    包罗万象，应有尽有。

    隔了十秒左右，林穆再次按下按钮，周围的墙壁一下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了。

    而后，一声钟鸣，“咚”的响起，深沉厚重，悠远绵长。

    那老头右手边，一个中年女子解释并提问：“你抽到了一道声音回放题，是实地采集的，很难得。你听了后有什么感想？”

    这是第一个环节，要求不高，难度不大，只是谈感想，也就是说，只要与钟声有关，无论什么感想，甚至直接背诵相关的诗词歌赋都行。

    林穆几乎没有任何思索，朗声道：“暮鼓晨钟，惊醒世间名利客；经声佛号，唤回苦海梦迷人。”

    虽然只有短短二十二个字，但林穆于此时此刻，在毕业答辩这样的场合，朗诵这样一幅对联，应时应境，仿佛他的心里就有一口警钟，时时刻刻都在砥砺警醒自己。

    毕业答辩，其实就是学员在求自己的前程，与对联中的名利客、梦迷人挣扎红尘并没有什么不同。

    以层次来说，名利客、梦迷人处于执迷不悟的层次，林穆相对而言已经破除了名利的幻梦，达到了“自知者明”的层次。

    一前一后两种层次，彼此之间泾渭分明。

    只有清醒的认识了自己，才有达到后者的可能。

    林穆的毕业答辩，一开局就直抒胸臆，五个主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