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天拔剑术。

    这并不是原来的盖聂所掌握的剑术。

    而是他在消化完那位剑圣之后，自己根据后世的一些“知识”创造出来的剑法。

    藏势于剑，蓄势待发，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这便是这一剑的根本意境。

    而其所造成的伤害，就结果而言，也是无可置疑的。

    眼前，

    那白猿哀嚎着，剑刃脱手，双手受伤，已经失去了拿剑的能力。

    苏聂将手中的剑收回鞘中，迎着气流，宽袖飞扬，黑发如墨水般四散开来。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旋即低声道：

    “不知道老先生对这一剑如何看待？”

    声音落下。

    空气似乎微微一静。

    那白猿也顿住了，身为灵兽的它本就具有着不低于人类稚童的智慧，也能够听懂苏聂的话。

    所以……

    它猛地看向了一边。

    果然，

    窸窸窣窣，脚步声响起，一道人影缓缓地穿透草丛，走了出来。

    “当世无双之剑！”

    来者拍了拍手，声音苍老，低沉回应。

    这是一个老人。

    穿着一袭灰布长袍，手握竹杖，身形佝偻，长须飘飘，步履看似蹒跚却异常沉稳。

    他看着苏聂腰间的剑，面带惊讶、赞叹。

    那只是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但在剑圣手中，却是惊世之剑。

    正如刚刚苏聂的那一剑，

    合乎人道，也合乎天道，确实值得他赞叹。

    他跨步走出。

    突然，嘎吱一声。

    那白色的猿猴弹跳而起，扑向了他。

    虽然双手受伤，但它还有双脚。

    扬起的利爪，划过空气，在迷雾流动间翻滚起丝丝气浪。

    打不过苏聂，

    并不代表他会对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头儿胆怯！

    只可惜……

    他眼中的弱，其实更强！

    “你这猴子，好不讲理！”

    老人吹了吹胡子，抬起了手中的竹杖，轻轻一拍，正中白猿脑袋，伴随着砰的一声，直接将之击落在地，又是一声嘎吱，挣扎了刹那，就失去了声息。

    没有死，只是昏迷了过去。

    只是稀疏平常的挥动。

    却不偏不倚，一击而中！

    做完了这一切，老人这才施施然继续向前，那顿步的一瞬间，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剑圣盖聂，名不虚传！”

    他走到了苏聂面前。

    一眼就看出了苏聂的身份。

    剑圣盖聂，

    也算是颇为标志性了。

    “我不是剑圣。”

    苏聂摇了摇头，回应了一句，然后问：“只是不知道黄石公老先生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

    黄石公。

    道家高人。

    在后世记载之中，曾授留侯张良张子房三卷天书，让他得以辅助刘邦铸就汉室的仙人。

    虽然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苏聂仍然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那种道家灵力基盘的感觉太过于明显，而且眼前之人身上的气息，已经近于“法”。

    按照道家学说，这是“古之贤人”的境界。

    放眼天下道家，也就只有这么一位拥有。

    当然，现在的黄石公还不是后世那位授兵法予张良的仙人，他的实力、高度，都没有达到那种能够称之为“真人”的境地。

    但已经尤为强大。

    是当代诸子百家的领袖级人物。

    “你来做什么，我就来做什么。”

    黄石公这么说着，又指了指山上，接着道：“我等都是为了那位女仙而来的。”

    女仙？

    那位降世的真仙，是女性么？

    苏聂怔了怔，旋即道：“这么说来，你我是敌人了？”

    仙人只有一位。

    一位仙人，往往，也只有一份神秘，一份仙缘。

    这是定律。

    但他们却有两人。

    总不能切开了，一人一半带走吧？

    是的。

    带走。

    这个时代的求仙，并非如后世的传言那般，是为了求取仙丹功法，而是为了与仙人签订契约，将之带走，成为自己的助力。

    主从、合作，甚至是婚姻。

    只要是“契约”，便都符合要求。

    说是仙人，其实更像是“仙灵”。

    “然。”

    黄石公坦然回应道。

    道家无为，但也无不为，只是讲究随心而动，顺其自然。

    既然来了，那么自然要走上一遭。

    苏聂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