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汽之中走出。

    一剑逼退九头虫。

    至此，苏聂已经算是成功破境而出。

    他勘破难关，

    渡过道化之劫——

    在那之后，其实一切就都已经是水到渠成。

    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化水为剑。

    汇聚成滔滔大河攻击敌人。

    刚刚便正是如此。

    苏聂目视着被击飞的九头虫，轻吐了口气，将单手收回，周身如丝剑气失去了主导，随之散开，消散于无形。

    他转过身，一眼就对上了一双朱红的眼眸。

    “哼，太慢了——”

    仍是一如既往的状似倔强的话语。

    不过在看着苏聂那双眼眸的瞬间，少女却还是忍不住笑了。

    她说：

    “欢迎回来。”

    “嗯。”

    苏聂点了点头。

    然后伸出手，帮她理了理额前因刚刚的气流吹卷而略显凌乱的长发，感受着如丝绸般柔顺的黑色发丝在掌心间流过。

    他回应道：“辛苦了，还有……谢谢你。”

    这么说着，苏聂忍不住抿了抿嘴唇，似乎在回味那一吻的触感。

    虽然不知道那是否是真实，

    但是他很清楚，那个时候，确实是她在帮助自己。

    所以这一谢，也是理所当然地。

    “算你识相！”

    少女被这么看着，忍不住脸色微红，有些心虚。

    但她还是仰起了头，故作高傲。

    当然，她这副反应看起来与平时没有太大的差别，所以苏聂也没有多想。

    吼——

    远处，怒吼再次传来。

    那刚刚被击飞出去的九头虫，挥舞着那一对肉翅，重新破水而出。

    空中，乌云缠绕，更加地浓郁。

    丝丝雷霆交织闪耀。

    “交给我吧！”

    迎着少女朱红璀璨的眼眸，苏聂笑了笑，回应道：

    “正好借这个机会，试试我所领悟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这么说着，

    他拍了拍袖子，转过身，看了过去。

    只见宽敞的河面之上，水雾弥漫凝结，风暴卷起一片漆黑，而在那其中，那一只九头怪鸟正扇动着翅膀，向着这边飞速而至。

    “九头虫啊！倒是挺眼熟的妖物。”

    苏聂轻笑一声，想起了自己曾看过的话本《西游记》中的图像。

    ——远远看去，确实很像。

    他拂了拂袖，然后……迈步，向前。

    双足踏在水面之上，稳稳站立，如履平地一般，只是仔细看去，却分明能够看见河水上面，有丝丝缕缕银白闪耀，汇聚浮现。

    那是水汽凝结而成的剑。

    他踏在剑上。

    芥雏子站在龙身之上，凝视着苏聂向前的背影。

    “父亲大人……不会有事吧？”

    玄清脆的声音响起，祂到了此刻，才从九头虫那恐怖的压迫之中回过神来。

    “不会，他很强大——我相信他！”

    少女低声回应。

    是的，

    她相信他，便如同……他相信自己一样！

    ……

    踏步，向前。

    迎着狂风，迎着雷霆，迎着被庞大的妖气笼罩的昏聩天地。

    “该死的……人类！”

    前方。

    那一只身形庞大的九头虫扇动着翅膀，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怒吼。

    它很愤怒。

    愤怒到了极致！

    作为上古妖神九凤的直系后代，这一尾九头虫天生便拥有强大的力量、崇高的地位，从未有人敢对它不敬，它也从来没有承受过什么耻辱。

    ——除了今日。

    ——除了现在。

    祂竟然被一个区区人类……击飞数里！

    虽然那只是因为自己的大意，但也是毫无疑问的奇耻大辱！

    轰隆！

    肆虐，翻滚着。

    苏聂站定了脚步，脚下是滔滔大河，河水向东流去，头顶是乌云覆盖世界，雷霆交织于天地之间。

    他看着眼前的恍如山岳一般的妖兽，嘴角微微扬起，衣袖飘扬之间，一手背负，另一只手抬起，双指合并剑。

    只出单手。

    并非是因为自高自大，相反，相比起同时使用双手的一心二用，以单手驱使，更能发挥出足够的威力。

    ——就如握剑一般，这也是习惯使然。

    他将双指一并，河面河水霎时翻滚起来，如同煮沸了一般，在瞬间便有氤氲水光飘散而起。

    吼——

    九头虫仍在咆哮。

    也在迫近。

    上一刻还在数里开外，下一秒，就已经迫近一里之地。

    明明是那么庞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