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时代，诸子次第而出，百家学说云集。

    但真正为首者，却并非是身为显学派的儒、法、墨，不是势力强大的兵家，更不是出将入相、人才无数的纵横家。

    而是——

    农。

    简单一个字，道尽神州子民真正的根基。

    是为黎民之生计、百姓之依托。

    而这样一个学派，上溯根源，正是由上古炎帝神农氏所立，其首领，每一代也都是由神农氏的直系后人担任。

    那也正是此刻，出现于苏聂视线之中的身影。

    ——农家首领，姓姜，氏宫，名理。

    ——有号【赤鸳】，既是当年神农之女，精卫所化神鸟之名讳。

    女孩立于周天星斗的最中央，金与红的异色双瞳在这一刻，泛起了璀璨的流光。

    蓬松的长裙裙摆微微飘摇着。

    衣袖垂落，遮掩双手。

    包裹着白丝的纤细小腿悬于空中，离地三寸。

    而在她的身影浮现地一瞬间。

    整个大殿，也在瞬间安静了下，变得肃穆而庄重。

    苏聂眉头微微压低。

    ——能够感受到古老的气息。

    ——古老而神圣。

    “半神半圣……么？”

    眼角的余光，能够看见旁边的少女凝视着那立于中央的身影，朱红的眼眸也微微闪耀着。

    这是她在踏入这里之后，第一次有这种反应。

    身为仙灵，

    她崇尚自然，虽然并不讨厌人类，但却讨厌人类所衍生的那种文化。

    而诸子百家，正是人类文化的集中体现。

    但那并不包括那个农家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也是持有古老神秘之人。

    是神圣的纯正血裔。

    血统浓度极高。

    虽然就位格的“强度”，也就是量级而言，不如芥雏子，但在高度，在质上，却与她相差不远。

    ——同样是古老存续至今之物。

    ——近似于同类。

    “我说……要不，我们把她拐走吧？”

    少女突然仰起了头。

    苏聂：“？？？”

    不过他看着那女孩儿，心中也是微微一动。

    神圣、绝美。

    但……

    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不像个人，更像一个“神”。

    或许少女正是因为发觉了这一点，因为觉得不喜这种事情，所以才会想要让苏聂拐跑她吧？

    旁观角落发生的事情，当然没有人去注意，更没有人去理会。

    此刻，

    殿堂中的诸子，都是满面肃穆地看着那最核心之处的身影。

    在那双编织神圣光芒的眼眸映照下。

    “开始——”

    “决议吧！”

    清脆而略显稚嫩，却又带着神圣意味的声音，从小女孩那红润柔嫩的嘴唇中响起。

    长发飞扬间，她说：

    “天地杀劫，人间受苦。”

    “时代的节点，已经到来。”

    “于此，决定未来，百家的方向——”

    是的，

    这是一场诸子决议。

    不同于外部外层单纯的学术研究讨论会，这存在于内侧的诸子会议，所决定的、所讨论的，毫无疑问，要更加地核心。

    诸子百家的学说，传承自上古神圣的古老玄妙神秘。

    却又将启迪人文时代。

    承上启下。

    而现在……那个过度的最终节点，即将到来！

    苏聂作为旁观者，作为不列入百家任何一家的“散人”，当然不能插嘴，也不会插手，但在这一瞬间，他也确实思考了很多，思考了关于过去与未来的事情。

    眼前这些人，作为时代最顶尖的修行者，必定会有拥有“凝视未来”能力的人存在。

    但凝视未来，不代表就能够确认。

    更无法观测清晰。

    而作为穿越者的他，所能够看到的……比他们更加地遥远，也或许更加地清晰。

    所以他知晓……

    “玄妙，或许终将远去。”

    “未来——是属于人类大众的时代！”

    ——决议吧！

    “是于此，解散此稷下学宫，从此之后，各自存续。”

    “还是依旧维持存在，继续统合为一。”

    农家神女“理”的声音回荡。

    在场的十多位当世顶尖的大修行者、学派之主，也都在皱眉，沉思。

    两个选择。

    前者，便代表了未来，散开之后，玄妙不再统合，古老的基盘至此不再出现于大众眼前。

    但人类也不再受缚于此！

    而后者，便代表了古老。

    代表了“顽固”，但也代表了个人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