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踏一声。

    苏聂回过神来，入目的，仍是那一块阴阳交结的石碑。

    ——他回归了。

    但在最后，并非是鬼谷子的意志，将他驱赶出来。

    而是他自己“走”出来的。

    并且，在最后，获得了鬼谷子的认可。

    ——是的。

    虽然他最后给出的答案，并不是那位鬼谷先生想要的答案，但是那个回答，秉持本心自我，便足以让鬼谷先生看重。

    “天命么……”

    回想着刚刚所见，苏聂的眉头忍不住微微压低。

    “成功了？”

    身后，有声音响起。

    苏聂转过身，白衣红裙的少女，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并且俏生生地站立在他的身后。

    意识空间里过去了很久。

    现实中虽然只是只过去了刹那，但作为仙灵的芥雏子，仍是能够一眼就看出苏聂刚刚的状态，并且走了过来。

    ——以便随时帮助他。

    是的。

    无论他遇到了什么、遭遇了什么，他的身后，始终都有着她的身影。

    苏聂心中微微一动。

    然后伸出手，缓缓地牵起了少女的纤细柔嫩的小手，将之紧紧地握在了手中。

    少女脸色微微一红，没有挣脱。

    只是翻了个白眼。

    到现在，彼此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非常明了，所差的，只是一个声明而已。

    或许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他突然想到。

    不过……

    终究还不是时候。

    他轻笑一声，回应道：

    “嗯，我成功了——”

    这么回应着，苏聂又看向了不远处。

    赤鸢神女呆站在原地。

    站在阳光中，有炽盛的光芒落到身上，照耀着那一袭红与白互相交叠的衣裙的纤细身姿，照耀着白皙的皮肤、异色的发与眸。

    然后，她也看了过来，歪了歪头。

    “走吧，别让那孩子等久了。”

    苏聂道：“往深处，有一个住所，我们就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要好好消化一下接下来所得。”

    得到了鬼谷子的认可。

    他自然也得到了鬼谷子的传承。

    知道了鬼谷的机关地图布局，更获得了有关于纵横之术的传承。

    不是他曾经看过的那种可以随意流传得书籍，而是纵横家真正的核心，真正的“骨骼脉络”之所在。

    而接下来，他也需要一段时间，来梳理其中所得，

    将之转化为补足自身“精神性”的粮食。

    “随你。”

    芥雏子回应道，像是毫无所谓一般。

    也确实是真的毫无所谓。

    反正……

    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这是从她离开那座山、跟着他出来的那一天，就早已经决定好的事情。

    原地的赤鸢神女歪了歪头。

    凝视着走来的苏聂与芥雏子。

    异色的双眸里，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泛起了些许的光。

    她歪了歪头，凝视着苏聂，然后……

    脚尖点地，再一次，轻轻地落到了苏聂的肩膀上。

    长裙折叠，紫色的长发划过苏聂的面容，带起丝丝痒痒的感觉。

    “哼——”

    旁边的芥雏子仍然显得颇为不爽。

    但却并没有生气。

    因为他与她的手，仍然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而且她也能够感受到，

    苏聂对于赤鸢，确实只是当作孩子看待。

    ——这就已经足够了。

    苏聂侧过眸子，轻声笑了笑，

    然后继续迈步向前。

    还是尽快将纵横家的核心知识吸收、转化，补足自身，尽快铸就“精神性”。

    算算时间……

    那把在榆次所铸就的剑，也差不多该成了！

    …

    …

    “这路怎么走不完？”

    山谷之外，

    伍张小声嘀咕着，抬起头，看了一眼前方。

    “我说……你这家伙，慢些、慢些！”

    身后。

    赵高追了上来，白衣翻滚，俊美到雌雄莫辨的脸上带着几分不满。

    “本大人可是你的雇主——”

    “给钱了吗？”

    伍张问。

    “没有。”

    赵高愣了愣，然后下意识地回应。

    “赵大人真爱开玩笑，没给钱算什么雇主。”

    伍张摇了摇头，然后又抬起头，看向了前方。

    明明不过一眼就能够看到尽头的这个通道，他们却在外围兜兜转转，始终绕不进去山谷之中。

    这里……

    “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