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留蝶梦土
“这样就差不多了,晚些我开张药方,照着吃十天,固筋护脉。”收了焱翩翩身上最后一处蛊针,把脉确定全无异样之后,凌晚镜方才起身将需交代之事同击珊瑚说了清楚。这股魔火在焱翩翩体内已存附太久,若要一下拔去虽非不可,但却定会伤了她体内经脉,便是病好了这身子也不会太健康。
“六碗水文火熬成半碗,一日一次,酉时饭后半时辰饮下,十日之后我会再来帮她拔除体内魔火。”
“翩翩之事实有劳凌公子费心了,击珊瑚在此先行谢过。”微微朝凌晚镜福了福身,击珊瑚感激之情却是真挚。无论擎海潮与凌晚镜之间是否真如她所猜测的那般,但一事归一事,仅是能治好焱翩翩这事便已足够她为之感激万分。
况且,她虽不知凌晚镜医术到底如何,但能得海潮这般肯定,她亦愿相信他之能为,毕竟放手一搏总也好过畏首畏尾,让翩翩日日受那非人折磨。
“哈,美人道谢果然不同,吴侬软语…听着都顺耳些哪~只是我素来不爱先收尾款再上工,这声谢还是等痊愈了再道过吧。”眉梢微挑,凌晚镜笑得颇有些玩世不恭。他其实倒还有些欣赏击珊瑚这般性子的姑娘,虽知晓她与擎海潮或许还有旧情未了,却也并不怎么在意。
一个知书达理,进退得度的女人总是极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何况击珊瑚还是个很有几分颜色的丽人。即便真做不得多好的朋友,对一个懂礼女子该有的尊重,他也总是要给的,礼让三分,并无任何坏处。
“嗯……?歌声?”
………………
看袂尽阴谋奸巧难脱定数
听袂完昨得今失怎样清楚
想袂清能争分毫难争大度
料袂到人心似铁天理如炉
何妨浮云作淡泊,一山还有一山高
看他机关算尽千万步,才知道憨人憨福
聪明原来是糊涂……
“嗯…?酒气。”虽未听闻凌晚镜口中所说歌声,但那愈来愈近的浓郁酒气却是明明白白地向擎海潮昭示着,留蝶梦土有客来访了。
与凌晚镜相视一望,擎海潮率先抬步寻了出去。却不过出房数步之距,便见一蓝黑衣袍的年轻剑者手拎葫芦,醉酒蹒跚而来。黑中挑白的长发粗绳高束,眼角一点泪痣让俊逸面容染了些微妖娆之色,可那满身的酒气,却带了几分难得的禅意。
“同样满身的酒味,阁下…却是多了一分禅味。”
“哈,酒中禅,醉中真,吾一介修行,名曰:缘醉莫求。”三分醉意七分不羁,缘醉莫求手中酒壶轻摇,语意谦和,花雕醇香点点蔓溢而出,连带着周身诸人似也染了两分醉意。
“啧,好一个缘醉莫求,好一壶三十二年的陈酿花雕。我好不容易方才戒了瘾头,你这一身酒香,倒真是把我肚里的酒虫勾得难受了~”慢悠悠的踱步而来,凌晚镜语带戏笑,暗里却是不紧不慢地将来人里外打量了一番。这年头,好人爱装傻孬货爱装逼,但凡遇见个路旁自己窜出来的,总少不得要里里外外扒个干净明白,才好做那下步打算不是。
“就是不知这位缘醉‘大师’此番不请自来,是为化缘呢?化缘哪?还是为化缘啊。”
“这嘛~北冽高人啊,一页书杀上云鼓雷峰了,你知情了吗?”尾音微扬,缘醉莫求话锋骤然一转,直作了那没头没尾的问句,话语其间之意虽重在擎海潮,却也已是间接回了凌晚镜的问话。
“嗯?为何?”眉心微蹙,擎海潮却是有些不信来者之言。
纵然他与一页书相识不久,但在他之认知中,一页书虽因入魔而有些独断专行,却也非是那无事生非胡乱开杀之人。更何况云鼓雷峰乃是佛门重地,一页书更不会那般乱造杀孽,此事之中必有隐情。
“一页书误会大鹏鸟被雷峰上的修者所杀,所以已一路寻仇而去。而这粒金蛋,就是吾所言最好的证据。”硕大的金色鸟蛋在缘醉莫求手中泛着微微的暗金色光芒,并不刺眼的黯淡光芒昭示着此刻不容乐观的情况,亦让擎海潮心下一沉,取过金蛋,疾行而去。
“看来,此事他是管定了。”微微瞄了眼身旁看起来有些蛮不在乎的凌晚镜,击珊瑚的语调有些不轻不重的刻意。她……并不十分清楚海潮和凌晚镜之间到底如何了,但若是凌晚镜并不如海潮那般重视这份情意,那即便是海潮的心已不在她的身上,她也必须再搏一把。七八中文天才一秒记住 ωωω.78zω.còм м.⒎8zщ.cóм
“只是此番梵天一人独闯,云鼓雷峰想必不会善罢甘休,海潮此行怕是没那么容易了。不知,凌公子可有何看法?”
“我在想…咔嚓…我是该在掐起来前把他敲晕带走,斩断…咔叱…一切事故发生的可能性呢?还是…咔嚓咔嚓…该在他多管闲事玩死自己后再把他拖回来。”抱着包超大X事薯片咔嚓着,凌晚镜想了想又从乾坤袋里拉出一瓶两升半的X事可乐,将暂时没手吃的薯片塞给了缘醉莫求。
“帮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