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在粉丝见面会上说的话,总是似真似假,真的把这话当真的人却不多,顶多有些粉丝在搜索过封声的照片之后,叫嚷着“好帅”四处开几句玩笑。

    不过这种玩笑话更没有人会放在心上,只有第二天在机场换登机牌的时候副导演开玩笑似的提了一句，“小谭，没想到你对封导演的感情这么深啊,昨天还有你的粉丝特意过来跟我说呢,让我给你们两个制造机会……不如等下在飞机上，你们两个就坐在一起好了。”

    话音未落就被导演大人瞪了一眼，谭争鸣笑笑地看了副导演一眼,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出言反对，这件事情就被大家默认下来了。

    上了飞机，两人头靠着头睡了一路,中间空姐过来送餐的时候,还是坐在外侧的谭争鸣先醒来,又轻声唤醒封声。封声睡到一半被人打扰，心情自然不好,谭争鸣无奈只好先一样选了一份,全都摞着放到自己面前的小桌板上,再耐着性子慢慢哄封声醒盹。

    这个过程中,空姐不时用目光瞟一眼他们两个，笑得犹有深意。等到封声清醒过来，一眼就对上了空姐暧昧的目光,反倒自己先红了脸。

    “我一样要了一份……你要吃哪个？”谭争鸣低声问他。

    “鸡肉的好了。”封声随便选了一样，三两口吃完——连什么味道都没尝出来，之后就用毛毯把头一蒙，接着睡过去了。

    谭争鸣只好快速吃完自己那份，又帮封声收拾好小桌板上的垃圾，都放到自己面前，等着空姐过来收东西。

    中间坐在前座的副导演吃完东西回头，一眼看到蒙着毯子睡觉的封声，不由得诧异地小声问谭争鸣，“封导演已经吃过东西了？咱们这航程长，不吃东西可不行。”

    “吃过了。”谭争鸣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两个托盘，副导演又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没说什么，转回身去了。

    副导演的意思谭争鸣不是不懂，通行的旅伴，就算关系再好，也很少有帮对方收拾饭后垃圾的。谭争鸣能为了封声做到这种程度，已经不能用一般意义上的“工作伙伴”来解释了。不过副导演看似八卦，毕竟年龄和资历、社会地位都摆在那里，做事自有自己的分寸，与他无关的事，也不会多问。

    等飞机到了地方，出了机场到了下榻的酒店，谭争鸣和封声的房间又是挨着的。封声拿着房卡，坐电梯上楼的时候也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想法，谭争鸣就站在他身边，从进电梯，再到出电梯，再到各自回房，他一句话都没对封声讲。

    他们到F城的时候，刚好是F成的晚上。封声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到了酒店之后反而睡不着了，在床上滚来滚去。他总觉得这次来F城会发生点什么，但是究竟会发生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类似于“明天就要上断头台”的感觉整整持续了三天，颁奖典礼上他们虽然没有得到什么大奖，但是两个小奖项的成绩也不算丢人——但是就算是这样，封声都没能摆脱这种感觉。

    直到在庆功宴中他去阳台上透风，一转身见到谭争鸣正堵在他身前的时候，才有一种“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似乎从国内经过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长途跋涉来到遥远的F国，又浑浑噩噩地过了这么几天，其实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一般。

    他挑着眉——甚至还轻呷了一口酒，等待谭争鸣先开口。

    “封哥。”谭争鸣又向前一步，让封声的活动空间更小。两人的身体险些就要触碰到一起，却又留出一丝缝隙。然而这一丝缝隙却让两人之间的氛围更加暧昧，就好似最近两人之间的关系那样。

    “封哥。”谭争鸣低声开口，“那天我的生日会上，我歌迷问我，如果咱们这部电影在这个颁奖典礼上获奖，我想对你说什么……当时我的答案是，我想对你说，我爱你……封哥，我……”

    封声眨眨眼，任由谭争鸣把话说了下去。

    “封哥，我爱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庆功宴席过半，其实酒宴上的人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长夜漫漫，大家总是能给自己找到更合心意的消遣。F城的气候很好，十月的天气比B市要稍微暖和一些，夜晚的微风吹拂到人的脸上，轻柔得令人迷醉。

    封声低下头，沉默片刻后又抬起——他突然觉得，在这样的夜晚，有些问题似乎也可以被他含糊过去。

    他没有说话，没有回答谭争鸣“好”或是“不好”。“嘭！嘭！嘭！”远处不知道什么地方开始燃放烟花，借着烟花的声音和光影，封声轻轻握住谭争鸣的手，稍一用力，就将身体贴了上去。

    ***

    那一晚的事，似乎是发生在意料之外，却又像是水到渠成。

    封声没有回答谭争鸣的问题，但是他固执地用另一种方式暗示谭争鸣，有些事情无需有答案。

    当然，他也并没有默认两个人重新确立的是“恋人”关系，就算他没有明说，但是在之后的几次相处中，谭争鸣自己也慢慢领悟过来，封声这是重新把他放到了“炮/友”的位置上。

    最明显的，就是封声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