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带的东西也多。
一行安定下来后,立即有人从包袱里取出搭帐篷用的东西。
“行了,不用搭了。”古崇恺开口,“快些吃点东西,趁这会儿草原干净,我们折回去。”
众将士齐齐答“是”,纷纷取出干粮。
“到边缘林子时,应该还没天黑,可在林子边缘住一夜。野兽们跑了一天,晚上也会休息,住那儿相对安全。”
古崇恺说着,走到马匹旁边,从包袱里取出几十张药膏,厚厚的一摞,递给古凰儿,“你娘给你准备的。”
“谢谢爹。”古凰儿接过药膏。
古崇恺看着她,略点了下头,之前看她时的欣赏这会儿尽数转成责备和无奈。
“保住性命的前提下,也别太拼。”古崇恺一副嫌弃,不想说话的样子,“你闻闻你身上,一股子药味儿!”
有将士把一包肉干送到古崇恺和古凰儿面前,两人各自拎一块开吃,古垣古锐秋景伦立即围了过来。
他们没带干粮,这一顿很可能是这一路最正常的一顿。
“我大概猜到兽潮怎么回事了。”古崇恺大口嚼着肉干。
其他人听到兽潮二字,相继围了过来。
“我们刚看见的,就是兽潮正在形成的状态。”古崇恺分析,“草原上的动物被更凶猛的东西赶着往前跑,跑的路程越长,前面动物越多,最后冲出丛林,冲向营地。”
他的脸上全是忧心忡忡,望向西北,动物们最后离开的方向。
同样不是直线,而是一条巨大的弧。
“也不知它们什么时候回来,回来的时候会壮大到什么程度。”古崇恺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立即赶回去。”
众人一点不吃惊将军的说走就走,只要路上不杀敌,马匹全力奔跑时,他们可以坐在马上吃东西。
“爹,路上注意安全。”
古凰儿一点不挽留,在“现在走”和“明天早上走”两者间选择的话,她同样选择“现在走”,此刻的草原,基本是最安全的时候。
前半程一片死寂,后半程一些动物吓破胆,一些动物到了休息的时间,就算遇到夜猎兽,就这一行的武力值,问题也不大。
而一旦到了明天早上,太阳重新升起,新一轮的追逐就开始了。
“好好活着!”
古崇恺大手掌搂在古凰儿后脑勺,额头抵了抵额头,很快离开:“别轻易发大招,别又把自己弄得支离破碎,别惹你娘哭!明白了吗?”
“嗯,知道了。”古凰儿回答得特不走心,“回来还做新娘呢!哎,爹,您给我娘说一声啊,叫她记得找绣娘给我凤冠霞帔啊!”
古崇恺恨铁不成钢,低声呵斥:“你能不能少想点男人?为了个男人,一群人跟着你去冒险!”
“说好的半个儿子呢?”古凰儿小声,替夏昭委屈。
之前欣赏成那样,恨不得夏昭是亲的,现在变成“为了个男人”……
听听,多陌生!
“是半个儿子。”古崇恺听出古凰儿语气中的抱怨,重重叹一口气,小声的,咬牙切齿的,“可问题是,我现在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还有一个侄儿,为了他要去闯鬼门关!”
“好了,爹,我答应你,我们都会好好的。”除了反反复复这句,古凰儿完全不知还能如何安慰。
“总之,别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丢下这句话后,古崇恺转身上马。
正排队等大将军贴额头的古垣古锐秋景伦面面相觑。
秋景伦以眼神感慨:久闻古家重女轻男,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大堂哥二堂哥,我同情你们。
古垣古锐回眼神:既打算留在古家军,以后体会的日子还多。
“别闹!”古凰儿眼神制止他们,极小声,感情充沛,“爹都哭了!”
她刚看见古崇恺上马的时候偷偷抹了一把脸,这季节,秋高气爽,这边空气又好,抹什么脸,分明就是哭了!
就古崇恺的耳力,肯定是听见了,可他没回头,倒是古崇沛走了过来,替大哥补了三个小子三个贴额头,笑:
“这一仗好好打,我看好你们!告诉阿昭,二伯等他回去,还要喝他和小凰儿的喜酒。”
三人同时点头。
“保护好弟弟妹妹!”古崇沛一双手分别搭在古垣和古锐的肩上,重重拍了拍,随即对秋景伦道,“护好自己,你爹就你一个儿子。”
三人再次点头。
古崇沛最后才把目光落在古凰儿脸上:
“凰儿,我知你天赋高,但我有句话和你爹一样,古家血脉之力虽强悍,但也蛮横,别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不是每次都有上次的运气。”
“是,二伯,我知道了。”
上次那种经脉尽毁的打击,真可谓摧毁性,能活下来是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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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人一边啃牛肉干,一边目送大队人马离开,到看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