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进入这城池开始,安德鲁森就开始不太对劲了,但是餐桌上的那一幕,怎么想都太过于异常。牵着安娜的手走在幽暗的回廊中,埃玛这么想到。
悄悄撇向后方,那袖袍处露出海生生物特有的触手的人形,怎么想都不是这座存于内陆的废墟中的生物,是苏涅尔召唤而来的异兽吗?看来向导的工作,比想象的还要麻烦。
“啊啊,你的主人究竟想干什么,让我们拿了东西就走不好吗?”话语间,埃玛悄然将安置在墙壁烛台上的蜡烛拿起,猛地转过身去,将跟在身后的人形,扑倒在地。举起右手的手腕,将烛火戳向从那人形从黑色罩袍间露出的如同章鱼般烂糊,长着触手的脑袋。
不是那生物是尚未来得及惊叫,还是本便缺乏发声器官,在一片沉默中,从微弱的烛光处升起的火焰覆盖了它的全身。埃玛大口的喘着粗气,跪坐在火光前,心中想着:真香啊,很久没吃到海鲜了。
松懈感还未来得及从心中涌向脑门,埃玛的声后传来“呜”的闷喊声,又让她的神经紧绷了起来。猛地跳向前方,转过身来,埃玛看到的是那自称苏涅尔的男人,紧缚着安娜的景象。
苏涅尔的双臂,已经失去的原本的形态,成为了由四根长条状的带着吸盘的触枝。右手中的一根触枝按压着安娜的嘴唇,划过银色的长发包覆着脑门,其余的三根则缠绕在她的身躯上。左臂则用两根触枝托着本应长在他空无一物的脖颈上方的头颅,其余的两根游荡在安娜的下巴上。
“啊啊啊,是那漂浮在星河间的黑山羊的味道。被选中的先驱,来自摩尔人的沙漠中的强大者未能完成的秘宝。是叫做安德鲁森吗?那衰弱的神祗不得不说眼光不错。”被托起的头颅伸长了舌头,一边舔舐着安娜从触枝缝隙间露出的面部肌肤,一边瞟向埃玛的方向这么说到。
“看看你那可悲的模样,仿佛让我看到自己的过往。”埃玛这么说到,将烛火抛向苏涅尔的方向,砰的一声,在他的面前爆裂开来。顺着热浪跑向前去,顺着苏涅尔因惊吓而松动的触手,将安娜拉往自己的胸前。
“噗噗,纵使流淌着的血脉使你对自己的能力充满着自信,纵使从胸膛中满溢而出的勇气掩去了你脑中的不安,吹响你的号角吧,你仍注定拜倒在我的面前,你未曾知晓我力量的源头是何种的伟大之物。”看着从腰间掏出号角,放到唇间的埃玛,苏涅尔的头颅伸长了舌头呼喊到。
随着升起的号声,倒在埃玛身后那黑袍已被烧尽,身躯变得焦黑的生物直起身来,以极快的速度扑向苏涅尔的方向,却在奔跑间突然失去了力道,摔倒在石质地板上,滑过苏涅尔长袍下方露出的触须。
一阵鼓声从苏涅尔的身后传来,大腿连同小腿、肚子和胸脯都变成了从来没见过的肢体,像人,像章鱼,又哪个都不像的与苏涅尔有着同样形态的生物,扑腾着翅膀,从他背后的阴影中现出身形来,纠结缠绕着的触须组成的身躯上的鳞片在延伸在走廊墙壁上的烛火中泛着蓝光。
随着微弱的鼓声,砰的一声,号角掉落在走廊上。埃玛跪了下来,用手指插进喉管,干呕了起来。这时她眼里,看到的是自己臃肿,乳白色的泛着滑腻光泽的手臂,还有从口腔中喷涌而出的细小的与她的手臂有着相同质感的蛆虫。
“那衰弱的神祇,可没有能力给予你们能够承受在那拥有一切可能性的梦与现实的夹缝间存在着的世界里畅游的躯壳。”苏涅尔霍霍的笑着,看着跪倒在地的埃玛这么说到。拉长了的手部触枝,向着在同样跪在一旁担心的看着埃玛,抚摸着埃玛后背的安娜伸去。
“这家伙我收下了,真得好好感谢安德鲁森,自加西亚倒在这片废墟上时,本以为又将要迎来漫长的等待。时候到了,让我们打开通道,让群星。。。。。。。”苏涅尔的话语戛然而止,僵立在原地,从他胸腔中渗出黄色软沙的开口处伸出的棕黄手臂,突然捏住了托在触枝上的头颅,那头颅还未来得及发出声响,便化为了一滩软沙。
“啊啊,为了把鼓找出来,你们辛苦了。”甩了甩手,站在苏涅尔倒下的身躯前的女性对着埃玛这么说到。听到这声音,安娜的头发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立了起来,就地正坐,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阿姐,这里是怎么回事,你早就知道了吗?”大口喘着粗气,埃玛直起身来,望向萨贝拉的方向这么问到。
“你父亲什么都没和你说就放你来了吗?反正说不说要做的事都没差就是了。”背过身去,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皮鼓从软沙上捡起,萨贝拉继续说着:“克苏鲁的信徒,明明长着一副水生生物的模样,这些家伙却总喜欢从沙漠里窜出来。记得上次见到他们时,还是在阿拉伯人的沙漠,这次又是摩尔人的地界。”
“走吧,去看看我家那蠢徒弟怎么样了。嘿,嘿,干什么呢?”话语的最后,萨贝拉对着蹭上来的埃玛大喊,顺势直起身来,将埃玛吊了起来。
“呼,呼。阿姐能量吸收中。所以说克苏鲁的信徒又是怎么回事呢?”双手跨过萨贝拉的肩膀摊在她的胸前,踮起脚蹭着脸,埃玛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