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过去,迎来清晨。
“呼哈。”黑袍男子伸了个懒腰,拍了拍因自己挺起的上身而从尚未变得丰满的小肚滑到令人感到尴尬下方的脑门。
“呜呼,让我再睡会。”那脑门随着安德鲁森的拍打转动着发出声来,最后因某种硬质的凸起而停止了移动。
“咿呀!”听到这声音,看着像是被猎人逼迫着窜出巢穴的猪仔一般迅猛的弹跳,不禁希望起前方的路途也能如这般悠闲。摆摆头,最近渐渐与他人相处的日子多了起来,或许自己也变得懈怠了,竟会想到自己若未去追随那心中升起的蛾光,转而留在父亲的修道院内的话,或许每日便都是这般和平的景象。
“好了,别闹了,去把衣服穿上吧。”将因洛娜的跃动而滑落的布条丢了过去,看着她通红的脸庞,安德鲁森忍不住心中想要调侃她一把的欲望,直挺挺的站了起来。雄伟挺拔,值得令人尊敬的兄弟,起码安德鲁森是这么想的。
“咿呀!”又是一声惊叫,走到洛娜的身旁,捡起因这声惊叫升起时而向上伸直了的双手丢出的布条,将它再一次丢了过去,安德鲁森感到自己似乎对这洛娜的这一惊一乍的表现有些上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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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把衣服穿好出发了。”在门外穿好已被风干的长袍,对着仍未能回过神来的洛娜喊到。喊话时不禁想着,若是埃玛的话,大概自己反而会被调侃嘲笑吧,
“嗯。”洛娜支支吾吾的点着头,最初相遇时还以为是个很沉稳有礼的孩子,没想到还没多久时日竟成了这样。或许对于平常人家出生的洛娜来说这种日常有些太刺激了,不过奴隶也算是平常人家吗?起码听她说来在那片土地上倒是很普通。思索间,洛娜已经穿好了衣服,自觉的走到自己身后半步的地方沉下头来。
迈步前行,再一次走在沿海的小道上,咚的一声椰树的果实砸到洛娜的头上,不得不说今天她的运气真心不好。看着那双眼中泛着的泪光,强忍下作恶的欲望,耸耸肩继续一言不发的走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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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正午,安德鲁森喘着气,感叹到终于看到了村落。看了看一旁的洛娜,倒是仍未有疲惫的样子。说到疲惫,安德鲁森忽然想起因艾默里克安排的过于周全而忘掉的一点——自己来时并没有携带任何货币。于是扭过身去,转向洛娜的方向,用力拍向她的肩膀。洛娜身躯微微一颤,倒是没有发出惊呼的声响。
“洛娜,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安德鲁森用着十分严肃的神情开口说道。
“咿!”似乎是因为最近受到惊吓的次数过于频繁,不自觉的洛娜便如此回应。
“你有带钱吗?”十分陈恳,热切的语气,安德鲁森将话语抛出。
“呜,抱歉。”将头撇向侧方,仿佛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一般洛娜开口道歉到。
“这样啊,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了。”这么说着,安德鲁森真心诚意的赞美着自己如今追随的神祗,感谢她并不将欺诈列为禁忌。
捏起一块大小合适的石片,将她放在洛娜的手上。洛娜一脸疑惑的看着石片,不一会疑惑便随着升起的蛾虫落下的磷粉化为惊讶。小小的银币,闪着光芒留在她的手上,石片已不见了踪影。
“付钱的时候交给你了,这术法应该能撑上一周,在那之前我们便问清想要问的事情离开。”安德鲁森尽着全力保持着严肃的语调掩饰自己的负罪感,说着的话语仿佛是在赋予着洛娜一项重大的责任。
“诶!怎么这样!”洛娜脖子向后一缩,发出委屈的声响。
听到这番话,安德鲁森“咚”的一声锤了锤洛娜的头,对她说道:“我好歹是个前修士,总不能让我去用假币吧。”
“呜。”虽然似乎有所不满,洛娜倒也没再反驳。之后安德鲁森又捡了几片石片,模仿着先前的模样将它们化为银币,丢往洛娜的手中。待觉得数量足够让他们这几日过得滋润了,便招呼着洛娜,走向前方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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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村中的泥土小道上,看着周遭织着渔网与船帆的妇人,拉着锯条的木匠。安德鲁森咬咬牙,下定心思来,迈向道路的一角,停在正啃着面包的少年旁。拍拍洛娜的肩膀,洛娜拿出一枚银币来,放在少年的手心中。少年抬起头来,望向他俩的方向。
“孩子,请告诉我这里哪里有能供外来的旅客歇脚的地方。”安德鲁森对那抬起头来的少年开口说道。
那少年似乎这才反应过来那银币是陌生人的赠礼,双眼冒光。兴奋的说着这里这里,跑在前方,最后停留在一处酒馆的前方。拍拍那少年的头,示意他离开,看着那一蹦一跳的背影,安德鲁森心中稍感惆怅。没让这感情多加停留,他便带着洛娜推开门来,走进屋内。
随着木门吱呀的声响,本是喧闹的屋内静了下来,不少人看往安德鲁森与洛娜的方向。吧台中那位抱着头巾,筋肉隆起的看似是这里主人的那人走向因这阵寂静而停留在门边的两人,开口便说道:“陌生人,走吧,这里不欢迎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