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话音半落,底下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然后又一阵低声交流。
“这两人什么意思啊?”
“怎么听着云里雾里。”
“咦,我好像在哪儿听到过……”
诸人摸不着头脑,只觉这题目出得叫人不解其意,一脸茫然,只有了解个中门道的,啧啧称奇,暗叹恐怕无人能解。
好在那嘈杂的窃窃没持续多久,诸位很快心照不宣地保持了安静,只抱着胳膊等着瞧好戏。
二楼的霁雨厢内,韩素娥隐于窗棂后,尽量让自己不露出半个影子,她目光扫向隔壁,回想方才楼下的一幕,心中半喜半忧。
喜的是好巧不巧,犹如天助,前世她曾见到过相似的问题,忧的是她只记得大致解法,而要推算出这道题,却需要一定的时间。
答对前三题已非常人所能,不知隔壁那人有多大的把握能解出这道题,倘若他比自己更快,该如何是好。
韩沐言转过身看向她,期盼道:“如何?可有把握?”
“别急,让我想想。”她有些焦灼,手腕悬空,提着笔在宣纸上写画,韩沐言凑了过来,却看不懂那上面的写的什么。
韩素娥很快想起,解这道题不止一种方法,依据她过往的经验,还有一种半算半猜的法子,只不过仅有三成的机会猜对。
若要按照寻常的方法去算,得花很长时间,可能抢不到那人前面……但用第二种推算法子,连蒙带猜,虽能迅速地得出结论,却保不齐是个错误的结果。
这是一场赌局,选快还是选稳,赌还是不赌?
她贝齿轻咬下唇,很快做好决定。
~
遏云厢。
魏嘉诚翘着二郎腿,手指在光洁的下巴上来回摩挲,目光在楼下那两个包厢往返。
好一会儿,他突然“嘶”了一声,用手肘推了推身侧正被他使唤替自己换茶的是安说:“哎,右边那个包厢的人是谁啊?怎么刚才看着那么眼熟呢?”
是安倒水的手差点没端稳,眼看着胳膊一抖就要将滚开的茶水泼在魏嘉诚身上了,得亏一旁的是云适时扶了一把,好歹没脏了这位爷的衣袍。
他讪讪站好,没有接茬,又自顾自去给自家主子倒了水。
没人理自己,魏嘉诚倒也不生气,笑眯眯地又对谢景渊和沈檀说:“世子,你可认识那人?”末了又补上一句“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
“哦?难道你见过他?”清澈的音色响起,谢景渊抬头看向魏嘉诚,唇边挂着淡淡的笑。
他双眸清亮,毫不避讳地直视着魏嘉诚,灼灼目光倒叫对方撇开了视线。
“咳,我见过的人那么多,估计是跟谁长得相似了。”
“唔,我还当魏兄真见过他,”话落,世子低头优雅地理了理袖上的褶皱,唇边笑意似散未散,“这人是我们燕北的。”
魏嘉诚有些惊讶,“燕北人?”
“嗯,没错。”世子突然抬眼看向沈檀:“你应该与他相熟。”
沈檀对上世子的眼睛,笑了笑,替他向魏嘉诚解释道:“世子说得没错,这人是黄家的少公子。”
黄家?
魏嘉诚一愣,很快又顺水推舟问道:“这黄家是做什么的?”
谢景渊端起茶盏抿了口,才开口:“我离开北地太久,不太记得黄家现在如何了,让沈檀讲吧。”
被点到名字的沈檀从善如流接过话茬:“说来话长,黄家在我们北地已经有好几代光景了,主要以经商为主。”
“哦?”魏嘉诚来了兴趣,“那这黄家来京做什么?”他想到前几日的龙舟赛,“莫非宋辽贸易他们也想分一杯羹?”
沈檀笑着摇摇头,“此次进京,应该是周家邀请他们的。”
他见魏嘉诚不解之意更深,便仔细同他解释:“要知道从南到北,物资的运送向来艰难,但黄家掌握了河北西路最便捷的陆路与水路,更有着出名的镖队,连淮山恶匪也不敢打他们的主意。”他语气带了与之荣焉,“若想平安将物资送到边境,少不了黄家的护送。”
原来如此,魏嘉诚听明白个中缘由,也打开了话匣子:“今儿个倒涨了见识,原来黄家这般能耐,想当年周家在淮山一带可谓损失惨重,那穷山恶水之地悍匪凶恶,折了多少家的人马,就连朝廷官兵也无法奈其何。”
沈檀跟着点头,正要感慨当年时,余光瞥见那霁雨厢的客人突然去而复返,出现在窗边,不由微蹙眉头。
那人正朗声道:“我已知答案。”
“这位客人是?”他见旁边两人似认识对方,趁着间隙开口问道。
“韩沐言,定国公府世子,有空我带你引见。”世子回他,目不转瞬地盯着下方。
“我已算出答案来。”韩沐言站在窗边,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他瞥了隔壁一眼,迅速回答:“两数分别为四和十三。”
厅内霎时俱静,落针可闻。
那小童估摸着还得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