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酸涩,只能道:“但表里不一这个评价,有些言重了。”
欧阳玥不知道她为何要为了一个事不关己的人费心辩解,她觉得不可思议,启唇想说什么,但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素娥看了看她,又道:“当然,这些只是我个人的想法,之前的言辞或许存在不当,我很抱歉。”
“我不会、也没有任何资格强求你改变看法,你当然可以认为他不是什么好人,可以指责他,鄙视他。”
“但这不妨碍我依然相信他。”
她闭了闭眸,像有口气堵在心口,吐不得咽不下。
若是极其熟悉韩素娥的人在场,应该会惊讶。
素娥向来口齿伶俐,擅长辩论,若是认真起来,与旁人对峙时从不曾落过下风,往往一句接着一句,气势也是咄咄逼人的,总要堵得对方面红耳赤,无路可退,决不像这般软和,忍无可忍才开口,说了不到几句,甚至主动结束战斗。
但韩素娥心里清楚,自己起初没有主动辩驳,是因为她承认,父亲将水路图泄露,确实理亏在先,即使是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然而他选择了这种做法,就意味着对朝廷的背叛,她私心里,其实也不赞同父亲的这般选择。
而她心虚的是,另一方面她又深深地理解,父亲这么做,实在是别无选择,她可以拒绝让父亲拿水路图来换取自己的安全,但对于父亲而言,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落入贼人手中,所以他将天平倾斜于她,拿水路图去交换。
当他做出这一选择的同时,就意味着背弃了他一生所坚持的信念,素娥清楚,这大抵是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但她可以想象,即使是这样一个艰难的决定,父亲大概也没有犹豫多久。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毕竟,前世里的他也是那样爱她。
所以素娥的内心是矛盾的,她一方面感到羞愧,如果不是自己的缘故,父亲就不会犯下这样的错误,这是一个对他仕途甚至为人而言都影响极大的错误,若成定局,等着他的,是被世人戳着脊梁骨唾骂、指责。
这份羞愧与自责,让她在替父亲辩解时,也少了大部分的底气。若是她犯下的错误,她一开始就可以承担所有的责骂与鄙夷,至少坦坦荡荡,但事关父亲,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无动于衷,任由旁人的随意评判。
即使表面她义正言辞,口吻笃定,但在心里也要通过不断强调,来说服自己这不是狡辩,这是事实。
内心深处,是无地自容。
“叶婵,”谢景淞开口,垂眸看她,漆黑的瞳孔深处中闪动着碎光:“你不必感到抱歉。”
三个人怔住,尤其是欧阳兄妹,不知道他此话何意。
“你自小敬仰大将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此刻为他辩白一二,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想必大家能理解你的这份心情。”
他说完偏回头,虽没有看她,眸光却温柔一片,蕴含着无限包容。
素娥一度哑然,明白他正巧妙地替她解释了先前的举动。
不止如此,还鼓励她勇敢表达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这样。”
对面的欧阳玥勉强地笑了笑,“既然如此,也没有争论的必要了。”
双方立场不同,倘若再争辩下去,只会面红耳赤,失了体面。
更何况,这个叶姑娘的态度或许就表明了她兄长的态度。
毕竟,是镇北王府的人,自然也会偏袒武将一派。
欧阳睿终于有机会开口,不露痕迹地转移了话题,回归正题上:“方才我们不是还在谈这船上货舱失窃的事情嘛,叶兄提到水路图泄露一事,莫非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
韩素娥一怔。
她竟忘了正事,只顾着和欧阳玥争论了。
明明是要引起对面二人对水路图的重视,间接地让欧阳定也知晓此事,从而获得帮助,结果自己倒好,一听到不利于父亲的信息便沉不住气,没头没脑地冲上去护短。
实在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懊丧的情绪涌上心头,素娥将膝上的绣纹抓皱了,她飞快觑了眼身侧之人,眉眼间瞧不出什么表情,不辨喜怒。
他不会生气吧。
那人动了动,窗辉下的侧影隽美而清俊,语气仍是清淡,“欧阳兄自己不都说了,水路图泄露,一旦落到有心人手中,若是用来走私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岂不是易如反掌。”
他侧眸,扫了眼韩素娥,漫不经心。
“巧的是,这份水路图,是从大将军手中泄露处去的,恐怕十有□□,与西南有关。”
“也不知水路图泄露给了谁,又会被用来做什么。”
他说得随意,神色看不出半点认真,就好似玩笑般。
但欧阳睿听得心里一咯噔,倏地抬眼看谢景淞:“叶兄,你的意思是……?”
他不免多想,莫非叶斓想说那泄露的水路图会被人用来走私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