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一手托着稚儿的小屁股,稚儿乖巧的很,把小脑袋靠在楚阳单薄的肩头,静静的看着小姨把着叔叔的手腕。
谢晚林摸着楚阳的脉搏,先是挑挑眉毛,后是眉头微皱。
“嫂嫂,很严重吗?这些年就是这样的,死不了,可也不能肆意的活着。”楚阳说起自己的病情,微有恼意。
谢晚林摇了摇头。
“这寒肺症,并不很严重。”
楚阳眼睛里一片沉思,嫂嫂说是不严重,自己却是多年不见去根,这里面必是有缘故的。
“你服用的药物,可还留有药渣?”谢晚林看向楚阳。
“嫂嫂,你是说?”楚阳睁大了眼睛。
“这只是有可能。”谢晚林虽然有所怀疑,但是并不乐观,那样的一个局,又哪里会把证据留在明面上。
“有的。阿木,去把你熬药剩下的药渣拿来。”
谢晚林捻闻着瓦罐里的药渣子,都是温肺去湿寒的养身之物,这并没有不对症的问题,也没有混进毒物来。
谢晚林不死心,看了一眼喜翠,喜翠立马摘下了头上的银簪子,她知道小姐要的是这个。
谢晚林用银簪子不停的搅着瓦罐,银簪毫无变化,谢晚林停止动作,长叹了一口气。
明明知道有问题,却找不出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这就是鄢氏的套路,明明话里有话,你若计较,那就是你的问题,这就是鄢氏的行事手段。
“嫂嫂,不急,如果真有问题,我们留心观察,总会发现什么的。”楚阳一脸正色。
谢晚林笑了笑,“阿阳,许是我多心了。我姐姐各方面能力都远在我之上,她都没发现什么,那就应该没什么的。”
谢晚林甚至楚阳再成熟知礼懂事,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让他过多的担心,难免不会打草惊蛇。
“大嫂待我亲厚,是真正做到了长嫂如母。如今小嫂嫂这般关心楚阳,我是个有福气的。”
“你是弟弟。”谢晚林没说的话是我只想做你的姐姐。
“啊啊、、啊啊、、、”稚儿从楚阳怀里挣扎出来,这是在这呆够了的意思。
“哈哈,稚儿呆够了,阿阳,我们先回去了。”谢晚林把向她走来的稚儿捞进回怀里,站了起来。
“嘘嘘、、嘘嘘、、”稚儿拿着小肉手,在自己的自唇上放了一下,再做一个飞吻的动作。
“稚儿。”楚阳也做着飞吻的动作。
“我们走了,你呢,看书也要注意休息,身体是人在这个世间的本钱。”谢晚林说完就往外走,喜翠跟在身后,楚阳送她们到门外。
楚阳再坐回书桌前看书,姿势摆的标准,书上的字却是一个也看不进去。
楚阳在长嫂身边长大,在新嫂子进门之前,一直住在大哥的安昭院的侧院里,长嫂如母这四个字,谢朝林做的很是到位。
谢晚林来楚家的次数不多,但是长嫂回娘家,也总会带着他的,他们之间还是见过的。
后来长嫂故去,谢晚林经常来看稚儿,他虽会避开,但是也还是常见的。
以前的谢晚林待自己客气有礼,但是却也清冷的很,如今这般关心自己,那是不是说,这小嫂嫂真的放下了那个男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大哥了?
楚阳想到那个男人,全安盛城的人都知道太子白启爱疯了安乐候府的二姑娘谢晚林。那么优秀的男人,那么爱着谢晚林,小嫂子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忘记吧?
楚阳想到这里,把书放下,开始铺纸研墨,给远在边关的大哥写信,大嫂葬礼过后,大哥就走了,再不回家,新娶的媳妇,还不会叫爹的儿子还要不要了?
谢晚林看着稚儿吃饱喝足睡着了,把稚儿放到床里,自己也躺回到床上眯着眼睛,想着心事。
喜翠轻手轻脚的出去,看见内室门口的嬷嬷一脸的担心。两个人回到外间,这才开始说话。
“小姐的身子,还是太弱了。”嬷嬷说完叹了一口气。
“是啊!嬷嬷,晚上做什么好吃的,我们给小姐补补。”喜翠看着嬷嬷。
“你这个鬼机灵,自己馋嘴了,还托着咱们家小姐,小姐吃啥你没吃到?”嬷嬷也是看着这小孩长大的,说话间,手就捏上了喜翠的苹果脸。
“嘻嘻,那是,嬷嬷做的什么好吃的我没吃过,就是小姐不在家的时候,嬷嬷有好吃的都紧着我呢!”
嬷嬷笑看喜翠,“小时候就嘴甜,性子还油滑,那时候才多大,五岁吧?抱着小姐的腿啊,就哭着喊姐姐。”
“也不知道把你捡回来,是当小姐养着的,还是当丫鬟的,五岁你能干啥?”嬷嬷笑着掀喜翠的老底。
“嘻嘻,还不是咱谢家人心善,就是嬷嬷也是把我一手带大的呢!”喜翠嬉皮笑脸的给已经坐下的嬷嬷捶着背。
“喜翠啊!明日回门子,你可机灵着点,太子那么喜欢小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切不可给咱家小姐留下话柄子,让人嚼了舌头根子。”嬷嬷叮嘱喜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