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健的迈开步子:“行,咱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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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宫里的太皇太后是真的快大限已至了,这次病情来势汹汹,以至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开始梦见她这辈子漫长的过往生活了。
她这一辈子真的没什么太多私心,一心想着,窦家也好,刘彻也好,最好都能继承丈夫和儿子的遗志,可惜,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呢?
窦家之人一向是天资聪颖,可惜两个哥哥的后代都没有起来,反而是个堂兄的子侄甚有能力,她也恼过,就这么一个成器的堂侄子,却不向着她。
但是她也高兴,不一味向着她,向着陛下,是真正为江山着想的人,这种人,是她的子孙,她该骄傲才是,而且这样做,她去世之后,窦家还是有希望代代绵延的。
所以那天窦婴来的时候,她很开心,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把能想到的都说了,还提起了她的两个兄弟,两个人最后都眼泪汪汪的,最后还是郦苍上前,三个人才换了个过往继续聊,走的时候并没有把气氛弄得低迷凄凉,反而多了些温馨。
太皇太后心中稍安,相比她第一次再见郦苍,冷硬疏离的气质已经软了不少,谈笑间多了很多自在和烟火气,还贴心的跟她讲故事、讲见闻,变化真的不小,这一切真是多亏了那个卫夫人吧?
有一天太皇太后不知想起了什么,特意把所有人都支开,只留卫子夫一个,她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心里还算明白,十分真诚的道谢说:“子夫,除了彻儿他们,哀家的亲近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就剩一个郦苍还能在跟前儿,既然她选了你,我也不拦着,我把她交给你,你可要好好护着她,就当是我这几年没少帮你挡皇后暗箭的回报吧,行吗?”
卫子夫心中一震,怪不得陈阿娇每次都是跟她斗斗嘴,并没什么实际的动作,她曾经奇怪过,难道这样就把永巷的人都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那时郦苍还要她感谢陛下,说是陛下有心护着她,才让皇后无处下手的。可是她怎么就那么幸运,是唯一的一个让刘彻护着的后宫女人吗?原来是太皇太后!
这一切都是郦苍的手笔吧?卫子夫起身郑重的说:“太皇太后,子夫自然能做到,我视她为友,自然会待她好。”
太皇太后轻咳了几声,动作迟缓的转过身来跟她说话:“你放心,哀家相信她,她的那个秘密不会拖累你的,该走的人都走了,于你无碍,这个定心丸,哀家还是能给你的。”
卫子夫的手放在床沿上,往前挪了挪,一字一句的说:“子夫知道,我也信她。”
“还有”太皇太后摸索着去握她的手,“这未央宫不是谁都住得的,所以有些话我想要提前跟你说。”
卫子夫伸过手去:“太皇太后请吩咐。”
“我丈夫,我儿子都是性格温和之人,可陛下不一样,且不说他的手段心肠,单说后宫这些事,他未来会是一个心怀忧惧的帝王,哀家压了他五年,还不知道她母后会压他多少年,外戚啊,成也是他,败也是他,陛下肯定是要动一动的。”
卫子夫心中一跳,面上不显:“太皇太后何出此言?窦家一直都是陛下的臂膀,以后…”
“好了,哀家不喜欢听这些虚的,你不必拿这些没用的好话来说,总之都是我闭眼之后的事情了,我眼不见心不烦。哀家要说的,是你!”
卫子夫的笑容挂不住了:“我?您是什么意思?”
“哀家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懂,但是就先跟你念叨念叨吧,将来若是能明白,也算是你的造化了。”
卫子夫的手有些僵,转了转手腕,往前坐了坐:“您请说。”
太皇太后闭了闭眼,灵魂似乎转瞬回到了她年轻的那个时候,语气变得柔和许多,却带出些莫名的凄凉来:“当年七王之乱祸起,其实罪在阿恒,当时我们来到长安,并不熟悉朝中大臣和诸侯,只能一味忍让、探索、包容,可惜刚等我们意识到这点,解决办法才刚刚实施,他就走了..."
太皇太后几不可闻的叹道:"等到了先帝的时候,才真正拥有自己的人手,窦家慢慢的起来了,虽然不一定真有外臣那么能干,但是又稳又可靠,一切都可以学,可以教嘛。但是彻儿不一样,他骄傲自信得很,诸侯宗室、外戚老臣都吓不住他,他迟早是要收拾这群人的,我们尚能余荫家人,可你呢?”
卫子夫有些紧张,她和自己说这些干什么?这些话不是应该说给皇后听吗?不过也是,窦太主是她亲女儿,刘彻的亲姑姑,有什么不能余荫的,连想杀自己家人的事情都能被压下来。卫子夫将不甘慢慢压下去,想起了自己对卫青的承诺,淡淡的回答道:“妾身,只想好好过日子。”
太皇太后也不着急,一直等着她的回答,却在听到的时候有些意外:“过日子?哀家就是活得比较长,读的史书比较多,这自古以来的帝王啊,像彻儿这样被外戚压过的,最后都会变成疑心深重的人,我们尚能得个好结果,你将来难免不会被他疑心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