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人,这是大巴车上仅剩的人数。
而在之前,这辆大巴车满载了43人。
于此时,所有人都安静地蜷缩在座椅上一声不吭,毫无信号的手机被他们紧拽在手中。
车内的玻璃窗已被全数关闭,车外的浓雾已覆盖至大巴车三米处。
随着不远处的尸体被吞没在浓雾之中,这些雾气弥漫的速度也莫名延缓了许多。
霖秋拍着吕沛的背部,缓解着后者的不适。
看着窗外的景色她的思维略有些发散。
司机座上的几人还在挣扎,但任由他们如何搞鼓控制台,大巴车也纹丝不动。
他们急的差点一拳砸下、
但仅有的理智制止了他们的行为。
几人颓废的靠在了座椅上。
“还是不行?”
安抚完吕沛后,霖秋就悄然凑到眼镜男身边,瞅着毫无反应的仪表陷入了沉默。
她怎么也没预料到自己只是回一趟故乡就遇见了这种诡异的事件,若不是车窗玻璃上还残留几颗干涸的血珠,她恐怕会将一切当成噩梦也说不定。
“果然还是必须想想其他方法。”
她思索着,看着眼镜男离开后走到了窗边。
白茫茫的景色落入她的眼中。
朦胧的浓雾之中已已不见模糊的黑影。
未知怪影得行动似乎受限于浓雾,没有过多的在雾气以外的地带过多停留。
它们隐没于白雾之中,就若潜伏于黑暗中的猎手一样静待着机会。
车内的众人现在的处境就像瓶中的小鱼一样,死亡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论是短缺的食物水源还是逐步缓慢的向这里蔓延的雾气,都清楚得说明了这个事实。
霖秋继续沉思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后的众人渐渐有些吵闹。
在距离几个小时候已经有人在沉默的环境中失去自控能力。
“你怎么看?”
霖秋侧头向走到自己身边的人影问道。
面色难看的吕沛扶着翻涌的胃部来到霖秋身边,“看不出来,反正都是被围困。”
她说着与霖秋一同凝望着雾气,然而当她视线从雾中一闪即逝的黑影身上扫过时,她脸色又是一变。
吕沛摇晃着从窗前离开扶着车壁开始干呕。
顿时间,霖秋慌张地将吕沛扶回座椅上。
“我没事。”吕沛勉强喘过气来说着。
霖秋听着吕沛的话怀疑道:“你确定?”
以吕沛的在这期间吐了三次的表现,她十分质疑“没事”这两个词的真实含义。
“算了你现在这休息,我看看那些人什么情况。”
看吕沛这副模样,霖秋也自知帮不上太多忙转而便走向那群声音越来越的人们。
众人聚集在车厢末尾“商讨”着,争吵的声音在议论声中不断传出,渐渐的演变成咒骂与指责。
几个人情绪激动的在车内大吼大叫,俨然不顾这样吵闹会对现在处境造成什么影响。
霖秋安静地走到一旁,站在人群之外一手搭着椅背一手撑着扶手看着这一幕。
最终她看向了不知何时起站在她身旁的人影,“这是在争论啥?”
这人不是谁,正是与她有一面之缘的大汉。
他壮硕的身形在此刻竟显得有些佝偻,就像被压上了几吨重担一样,神色中带着几丝疲惫。
听见了问话他向旁一看,便看见了霖秋那一如既往平静的表情。
大汉摸了摸光零零的光头,朝着霖秋勉强挤出几丝笑容,“其实就是现在大家在讨论该怎么逃出去而已。”
“讨论而已?”霖秋打量着那些人,那隐隐约约快要打起来的架势可不是“而已”两字就可以解释,“我看你们这样子可以点也不像在讨论啊。”
“……”大汉沉默了一会,神色里带着些许的不自然,“还不是大伙觉得应该留在这里。”
他说完苦笑着走到一边,独自坐在座椅上不再吭声。
霖秋看着他的举动再看了看已经产生混乱趋势的人群,安静地观察着他们的行为。
在看了一会后,她揪住了同样与她看戏的旅客问了个清楚,也终于大致明白了这群人争吵的原因。
无非是对现在困境害怕与绝望而已。
有几个人和她一样察觉到眼下的情况继续固守在车内恐怕被浓雾吞噬也只是时间问题,便提出了想办法离开大巴车逃离这里的提议。
理所当然的,这种提议就像点燃了火药桶一样,受到了绝大多数的反对。
甚至缺乏发泄情绪的途径,那几人也被失去自控能力的人当做了要害他们的对象,遭到针对。
谩骂与指责,吵闹与尖叫,一时间遍布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之中。
在这样下去,霖秋都会怀疑这越来越大的声音是否会引起浓雾中不明黑影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