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做？”张安全再次疑似自言自语又似询问智能K星操作系统。

    这一次，没有哔哔哔的过载动静，操作系统简介明快地回答：“请自由判断，这是智慧时代K星人最后的建议。”

    “自由判断”，真是无奈又讽刺的建议，如果“自由”是有用的东西，又怎会产生令人进退两难的境地，张安全如是想。

    也许选择智能化之前的K星人们——包括Z派和天真派——已经认清现实并不再对“智慧”有任何期望，智能K星操作系统中、为可能到来如张安全这类“觉醒复活”的人留下的应激部分，并不是最后的挣扎，而是安慰剂，让“觉醒复活”者带着一丁点希望活下去的安慰剂。

    张安全摇摇头，他比静静同学更有作出选择的责任，作为目前已知智商最高的智慧生物——除了真假不明的NT——他不能产生消极情绪，他必须要么反抗“命运”当即找出渺茫的希望，要么遵从“命运”任由一号扩张级行星飞船带着静静和自己“回”母星系、看看是否还有更加渺茫的希望在母星等着自己和静静同学——还有浅神同学，这位仿佛静静挂件装饰的附属品的存在感实在不高，容易让人忽略。

    环顾四周，又打量一番个数并不多的“驾驶员”们，发光的生物个体与发光的舰桥各处相连、仿佛飞船出厂之初就与飞船生长在一起，它们的“生命价值”——如果还须要评价生命价值——就是令一艘尺寸堪比行星的巨型飞船遵照自然演化完美程序的任意策略运转起来，张安全想，这在智慧时代是绝对不可容忍的，“自由”不允许遭受如此践踏，即使类似的事在智慧时代有可能发生地并不少，但自由的意志至少能意识到反抗现状。

    但智商与任何能力都比智慧生物高到不知道哪里去的智能生物，却不可能拥有反抗现状的意识——不如说任意现状的出现都是智能生物自己的“选择”。

    “以自由判断为前提，智能K星操作系统应对‘觉醒K星人’的应激部分，我能做什么？”张安全仍旧顺畅地说完拗口的称呼并继续提问。

    “根据智慧时代的遗留建议，”这一次、操作系统也没有任何运转迟疑、好似接下来的一切早已有了充分设定，“‘我’将调用三个按钮，每个按钮代表一种‘张安全’能做出的选择。”

    “只有三个按钮？”张安全即意外又不太意外，“所谓的自由判断，其实只是在限定的三种选择里做出判断，这的确很现实，即使是智慧时代、自由的范围也的确不比如今宽阔到哪里去，好吧，请展示按钮并告诉我三种选择的内容。”

    张安全眼前的操作台上浮现三个红色按钮，按钮上分别标识着“1、2、3”三个阿拉伯数字，显然、张安全意识中的地球“文化”早已被智能K星操作系统里外记录并分析了个遍，若静静在场、一定会觉得按钮眼熟——它们除了是全息影像外，和家门口的消防按钮简直一模一样。

    “按钮1，启动回程策略，按下去的同时、一号扩张级行星飞船将彻底忽略地球信息，立即使用传送展开回归K星系航程。”

    “这是最不费脑子的选择，”张安全点头表示明白，“2呢？”

    “按钮2，启动概率波照射，‘张安全’将再次失去‘智慧结构’变成智能生物。”

    按钮2显然与鱼叉飞船的策略无关，只与张安全个人有关，他呆了片刻，“原来2才是最不费脑子的，但也是最颓废的，如果‘张安全’选择自杀、将一切交给智能策略，之后一号扩张级行星飞船将干什么？”

    “也许毁灭地球并试图毁灭所有太阳系内的智能生物、之后再将‘张安全’捕获的地球人带回K星系，”智能K星操作系统给出了并不确定的回答，“也许什么都不做直接回归K星系。”

    “这才是智能生物的正常策略，毁灭或吞噬遭遇的大多数生物，‘使’自身的生存空间与可能性无限扩张下去，”张安全再次点头，“我明白了，最后是，按钮3代表什么？”

    “按钮3，将一号扩张级行星飞船内的智能K星人暂停十分钟。”

    按钮3代表什么呢？即使智商“高”如张安全也一时愣住，好一会才大致想明白按钮3的意义。

    “只能暂停十分钟？”张安全一连问道，“那么暂停十分钟的策略又来自哪？”

    系统回答：“智慧时代K星人针对智能化之后的K星人大脑结构设计了一套限制方案，这套方案只能使用一次，限制时间十分钟，因为推测上智能化K星人破解限制只须十分钟，且一旦被破解，限制方案将永远失去作用。”

    所以智慧时代的K星人早已为未来留下了几个说不上是希望还是玩笑的“布置”，而此刻，张安全或许能用上这个一次性功能、也许即使用了也没有任何意义，仅仅让智能K星人暂停十分钟进而让飞船暂停十分钟而已、且用过一次即作废，十分钟又能让事态发生什么根本性变化呢？

    不，张安全忽然想到，十分钟是舰内的十分钟，如果让鱼叉飞船进入极端近光速再使用这十分钟，地球可能就“永远”摆脱了一号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