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一看,原来是老丈人常贵,老头今天穿的挺花哨,大红的地主袍,头戴地主帽,胸口还戴了朵红花,红光满面,意气风发人有种临老如花丛的感觉。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头要纳小妾,一树梨花压海棠。
曹满眼皮一跳,敬酒?敬你们这些大头鬼还差不多!
现在是敬酒的时候吗?
是要驱魇的时候。
曹满尽量克制着心里的恐惧,神色有些不自然的说道:“老丈,那个......”
“那个什么?难道要我这老丈人亲自帮你敬酒不成?不中用的东西,要不是你小子把我闺女的肚子......”
常贵欲言又止,瞪了一眼曹满,极不耐烦的又说道:“我懒得和你废话,给我敬酒去!”
把手里的酒杯和酒壶强行塞给曹满后,常贵转身招待其他桌的客人去了。
拿着酒壶和酒杯的曹满一阵犯怵,他记得段虎交代过他一入梦境就赶快前往新房,不要过多纠缠,否则时间长了,一旦迷失了本性,届时别说驱魇,就是连他也会永坠梦魇。
想到这,曹满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头也不回的朝后院跑去,任凭周围那些祝贺的人如何喊他,他都没有理睬。
眼瞅着就要赶到后院的院口,忽然间四外静了下来,刚才还热闹的场景变得鸦雀无声。
回头一看,不知何时,前来祝贺的人竟然全都静悄悄的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
寒气顺着尾椎骨一路攀升,直冲后脑,曹满瞬间炸毛,身子定格般呆立在了原地。
惨咯,被发现了,咋办?
曹满对自己的鲁莽后悔不已,刚才要是谨慎一点,悄悄咪咪一点多好?
骑虎难下,不,是厉鬼将映!
“小满,不留下来给大伙敬酒,你这是要到哪去?”为首的常贵阴冷的问道。
曹满眼珠一动,心思活了起来。
说实话,他最怕的就是这些野鬼一窝蜂冲上来,撕胳膊扯腿拔脑袋,把他大卸八块。
既然对方还能质问他,何不将计就计,来个装傻充愣呢?
“我,我想回屋去看看新娘。”
这话说的,曹满自己都觉得满意,难道新郎官还不能去看自己的新娘子吗?
看看这群野鬼也回答。
“看新娘?你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常贵面露疑惑之色。
曹满听了个一头雾水,“什,什么意思?”
“看新娘有看新娘的规矩,入洞房有入洞房的时辰,坏了规矩就等于坏了喜气,难道你想给梅儿带来霉运,给老常家带来厄运吗?”常贵直言相告。
曹满吧嗒两下滋味,我去,还真是这么个理,想当年结婚那会儿,这些繁琐的道道坎坎,能把他的脑袋都闹懵。
只是......
是啥规矩来着?
时间隔着太久,曹满早还回去了,记那玩意干嘛?常梅又不让他娶二房。
要不试着问一声?
“咳,老丈,啥规矩?”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鄙视,不屑,嘲讽,挖苦的眼神如刺眼的寒芒,闪得曹满直晃眼,老尴尬。
下一刻,老丈人发了怒,“混账东西,喜宴的规矩就是给每一桌来的客人都要敬酒,这是礼数,少一桌都不行。”
看着常贵那双鼓着的死鱼眼,眼珠几乎都要从眼眶里挤搡了出来,曹满脖子冒着凉气,生怕对方激动过度,眼泡落地。
曹满故作镇静的一拍脑袋,“都怪我,想着媳妇忘了客人,各位,刚才是我不对,待会儿我一定挨桌把酒都敬到,聊表歉意,我还要自罚三杯!”
几句话,众人脸上的阴霾之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趁着大伙往回走的时候,曹满压低声音问道:“老丈,刚才我敬了几桌客人来着?”
“你自己敬的酒忘了吗?”常贵一翻白眼,胡子撅起老高来。
曹满暗咽口吐沫,真够吓人的,那双死鱼眼翻得只剩白眼球,连点黑仁都不见。
害怕归害怕,戏却不能断,接着演。
“老丈,别生气,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一激动忘了呗?”曹满嬉皮笑脸的说道,表情挺真切,就是额头的汗珠多了点,不是热汗,是冷汗。
常贵冷哼一声,“三桌。”
曹满点点头,眼珠滴溜溜朝后一瞥,院门口不太远,有机会。
“老丈,这回来的客人少说也有几十桌,咱家的酒够吗?要是敬到一半没了酒,多丢人?”
常贵听后气得全身咔咔做响,曹满再咽吐沫星,老鬼,别哆嗦好不?你这身老骨头都要散架了。
“混账东西,咱家会没酒?看那边,酒窖里的老酒够全镇子的人喝三天三夜,不,五天五夜!”
曹满暗呸一声,老鬼,你就不怕把牛皮吹破了?老子在你家当了多年的赘婿,酒窖里的老酒有多少会不知道?
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