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浅嘿嘿一笑，在秦穆衍的肩头蹭了蹭脸，一派依赖的模样。

    “你也太不当心了，怎么能让人把你锁在这里？”秦穆衍摸着她的头发，忍不住出声责备。

    “我练琴练的太专心嘛，没听到外面有声音。等我想出去的时候，已经打不开门了。谁知道大橙子他们居然现在才来。”苏浅浅甩锅甩的一丁点儿也不亏心。

    程季司不看他们那幅恩恩爱爱的模样。他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离开场还有五分钟。他忙不迭的叫人来把钢琴运到后台升降台处，然后又让化妆师快点给苏浅浅化妆。

    “我的姑奶奶，您呆会儿再秀恩爱撒狗粮成不成？”程季司就差没双手合十拜托她了。“咱们快点儿化妆，马上要开始了。”

    “时间不够了，还化妆做什么。说好给我的面具呢？”苏浅浅对化妆师一摆手：“带我去换衣服。再给我一支口红。”

    然后，苏浅浅直接把高跟鞋脱下来对程季司比了个手势：“三分钟，准备开场。”

    秦穆衍从来没见过工作中的苏浅浅。

    见她风风火火的直奔更衣间去，秦穆衍只觉得这样的苏浅浅仿佛浑身上下都在发光，让人不自觉的会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

    “秦少，你没见过大水这种模样吧？”程季司看了秦穆衍一眼，见他望过来，便接着说：“那是因为你还没见过大水弹钢琴时的模样。在我遇见她的时候，钢琴就是她的生命。等你看到她弹琴的样子时，就会明白我说的话了。”

    这么说完，程季司看了一眼手表：“秦少，你可以去观众席入座了。三分钟以后，我们的演奏会正式开场。”

    秦穆衍意味深长的看了程季司一眼，倒是什么也没说，只略一点头就离开了。

    苏浅浅换好了衣服，戴着黑色的羽毛面具重新站在程季司面前的时候，程季司的眼睛里露出了惊艳的目光。

    黑色的羽裙衬托着苏浅浅的肌肤像雪一样洁白。特别是她的眼睛从面具后露出来，投过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既神秘又危险。

    “黑天鹅。”程季司觉得自己的身体连动也动不了，他仿佛呆愣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时间又恍然回到他第一次在校庆演出上见到苏浅浅的时候。只是和现在不同的，当时的苏浅浅还是白天鹅的打扮。

    “橙子，发什么呆？要开始了。”苏浅浅见程季司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出声提醒他。

    程季司猛的回过神来，对苏浅浅做了个手势：“看你的了。”

    苏浅浅的红唇微微勾起，翘出一个完美又漂亮的弧度。

    “没问题。”

    幕布拉下，灯光全部熄灭。

    原本还嘈杂的剧院，逐渐的没有了交谈的声响。

    片刻的寂静之后，舞台上始终都没有任何的动静。台下的观众觉得疑惑，小声的交头接耳起来。

    突然间，第一个音节响起，像是号令一般，观众席再一次的安静下来。

    紧接着就是一阵轻快明朗的旋律，如流水一般倾巢而出，听的人的神经随之舒缓下来。仿佛伴随着琴声，人们都行走雀跃在山林之间，随处可见的是红花绿草，山间清泉正好，鸟声蝉鸣，一片翠然生机勃勃的美景。

    然后随着舞台上旋律的变换，人们仿佛看到那原本安宁的国度中，突然肃穆一片，随着号角响彻，铁骑铮铮，厮杀愈加激烈，天空中雷雨阵阵。伴着电闪雷鸣，将军勒马扬鞭，冲锋在一片血色的天地之中。

    就像是一场史诗级的电影画面，随着旋律的变换，一幕一幕的闪现在人们的眼前。

    激昂的琴声骤然停歇，一个半节的停顿。

    然后，随之而来的，是如同潮水般的掌声。

    掌声还未停歇，快速而激烈的旋律像雪崩一样倾泻而出。掌声一直未停。而这时，一直漆黑没有一丝光亮的舞台上，终于出现了一道光束，像是阴霾的天空中，许久未见的阳光那样。

    众人的目光在这一刻全部都投向了舞台中央。

    只见幕布缓缓的拉开，升降梯从半空中缓缓的落下。戴着黑色面具，穿着一身黑色羽衣都苏浅浅被那束灯光照耀着。她的手指如同翩飞的蝴蝶，在琴键上翩然起舞，从不停歇。

    在她连同她的钢琴一起缓缓的降落在舞台上的那一刻，她手指下弹奏的最后一个音符终结，余音盘旋着消失在剧场的上空。掌声伴随着欢呼声再次响起。

    苏浅浅从琴凳上起身，缓步走到舞台中间行致谢礼。

    幕布慢慢的拉上，台下的观众更加的热情。苏浅浅鞠躬致谢，直起身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坐在第一排目不转睛盯着她的秦穆衍。

    然后，苏浅浅灿然一笑。幕布关闭。

    那一刻秦穆衍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光芒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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