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此番本是要替龙儿教训玉珑,是以在酒里加了点蒙汗药,却无意中却听见他们提起轮回台之事,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冷了起来。
主事之人叫她填酒,沈念只好硬着头皮过去,幸好座上众人似乎也若有所思,待她与玉珑真人斟完酒正欲起身,心思恍惚间酒壶不小心撞翻了茶杯,茶水瞬间泼了玉珑一身。
主事之人见状忙叫人来收拾,又斥责侍女一番,沈念正要退下,玉珑真人却上前一步一把抓住她手腕喝道,“流光珠?!快说,你腕上的珠子是哪里来的?”
沈念平生最恨被人挟制,何况此刻她心中甚是焦躁,无甚心思与他们周旋,只见她一掌朝玉珑抓她手腕的手臂劈去,逼得玉珑急忙松手。
玉珑真人向珠玑道,“此人腕上这一串红珠子乃是流光珠,正是魔神贴身之物,师父曾多番与我讲过,流光珠可保魂魄不散,乃是与天地齐寿的第一件珍宝。这女子既有流光珠,必是与魔神权杖有关!”
众人闻言都向沈念聚来,珠玑眯了桃花眼道,“她不是圣主殿的侍女!你到底是谁?!”
沈念指着玉珑道,“我只是蓬莱仙市上一位过客,见他在仙市上抢了一个孩童的东西,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玉珑冷哼一声,珠玑道,“仙子腕上这串流光珠却是何处所得?”
沈念摇了摇手腕,“我不知道什么流光珠,我生来口中就含这一串珠子。”
玉珑冷笑,步步逼近,“生来口中含珠,你这扯谎的功夫忒是蹩脚了些。巡阅使,我看此人来者不善,又牙尖嘴利,不若将她拿下,不怕她不招。”
眼见情势不妙,沈念索性不再周旋,祭出捭阖剑先发制人朝玉珑刺去。眼见二人在圣主殿里动起手来,将满桌的杯碗灯盏打个稀巴烂。
一个玉珑已经让沈念吃不消,连珠玑也加入进来,她心中暗暗叫苦,须得尽快寻一个脱身的办法。恰逢二人将她逼入死角,沈念腾起跃到洞顶,双脚借力突然转向朝斗篷人而去,斗篷人来不及反应,被沈念用捭阖剑顶在脖子上。
“都给我让开!”沈念喝道。
珠玑忙拦住众人,冷冷道,“道友真有本事,竟敢劫持先生,真是胆大妄为。”
沈念懒得搭理他,顶着捭阖剑拉斗篷人朝外挪。
半晌珠玑道,“这样吧,道友留下流光珠,贫道便放你走,如何?”
“我信不过你们,还是下山再放人吧。”
话音未落,沈念忽觉腰间被推了一把,堪堪避过那边玉珑射过来的一枚毒针,只是她一个稳不住捭阖剑滑过,只听“刺啦”一声原来是斗篷人的黑袍被生生割破了长长的一道。斗篷人虽然脱身,然彼时已经挪到洞口,沈念无需纠结转身化风遁走。
玉珑真人追到洞口见她逃脱,终究意难平,只见他朝额心拍了几下,身形开始膨胀起来,片刻化为一只巨鸟,竟是大鹏!大鹏鸟一声尖鸣,挥动翅膀张口吸气,整个璇玑山狂风大作,任他什么神仙妖魔统统吸入肚中。
沈念不过逃了几里地,被那狂风生生往后拖,与当日在大无量须弥山险些被饕餮吸入竟是一般的光景。只是那日齐光君给她在舌下压了一粒定风丹才算定住,今日却是无法。
眼见离那大鹏鸟口中只有数丈,沈念气火攻心,眉间的三瓣金莲熠熠生光,沈念本欲打一个冰锥虚晃一招要那大鹏闭嘴,不想体内似乎有蓬勃的真气自灵台而下贯注全身,运气间十几道刚硬的冰锥已然结成,唰唰唰齐齐朝风眼而去,只听一声惨叫那大鹏鸟登时血流如注,直直落下璇玑山去。
沈念心道一声活该,收了幻形转身遁走,在璇玑山口遇到了四处张望的龙思悟,龙儿见她归来松了一口气,“小姨妈,你也不等我,我找了你许久。方才这璇玑山狂风大作,你没事吧?”
“我有什么事!”
“哦哦哦。。。那现下去哪里玩?”
“就挂着玩,回一线天!”
龙儿见她面色不睦,吐吐舌头,不敢多问。
昆仑丘玉虚宫,齐光君手中展开一幅阵法图,那图上一条深不见底的大壑,其下无底,阴气冲天,一朵巨大的黑莲悬浮大壑之上,黑莲尚未完全绽放,莲心内的长明灯灯光忽明忽暗。
前几日他出使酆都,想不到魔尊赫连甚是爽快,不但许诺不会与九重天为难,还将苦心得来的阵法图交给了他,建议酆都与九重天结盟共讨浮游。当然了,魔尊并不会平白做这个人情,他要的自然是魔神权杖。
沉思间,不觉颍川公主走了进来,“君上。”
齐光君将阵法图递给颍川,“这个阵法图是魔尊给的,说浮游欲以此阵召唤魔神权杖,公主可认得这阵法?”
颍川细细看了半日皱眉道,“我当年在黄泉宫的时候,曾听父王讲起过一种上古失传的召唤术,便是以一朵灭世黑莲为载体,因灭世黑莲天生至阴至邪,吸收鬼气而绽放,绽放后的灭世黑莲只要能找到一个实体通道便能沟通轮回唤出旧物。这种召唤术与你这阵法图倒是颇有几分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