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麦香登时一惊,朝滢滢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离开树林二十几米外是一条宽阔的河流,河上泛起了阵阵水花,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掉进了河里。
“嘉余,大姐,快到河边看看,可能有人投河了!”
四人奔到河边,果然见有个女孩泡在河里,上上下下地折腾,渐渐地整个人开始向河底没去。
林嘉余把上衣一脱,扑通一声跳进了河里,奋力向那女孩游了过去。
程麦香在河边找到了一条手臂粗的木棍,双手木棍的一端,把另一端抛入河中。
那个女孩落水后,被河水一泡,又喝了不少水,整个人早就神智不清,如今感觉有人拉住她,顿时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紧紧不放。
林嘉余右手被落水女孩钳住,只能用双腿和左手凫水,见岸上抛来的树枝,左手拉住了,顺着攀上了岸。
那女孩浑身上下湿淋淋的,夏天本就穿衣少,又被泡透,紧紧地贴在身上,甚是不雅,林嘉余一把他拖上了岸,就扭头走开。
程麦香见她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嘴边不停地流出水来,于是照着前世学过的急救,双手按压她的胸部。
滢滢蹲在程麦香身边,托腮好奇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落水女孩口中吐出了大量的水,又过了一会,慢慢睁开了眼睛。
林清菀轻轻叹了口气,“妹子,那么年轻,有什么事想不开,好好的去跳河!”
那女孩本来整个人还处于懵然状态,似乎搞不清眼前的状况,可一听到林清菀说跳河,整个人似乎明白了过来,哇地一声哭开了。
“你们救我做什么,我不想活了,不用管我,让我去死!”
那女孩稀里哗啦地哭着,林清菀刚想劝说几句,林嘉余二话不说,过来拎着女孩就往河边走。
林清菀吓了一跳,急忙阻止他,“小嘉,你这是做什么?”
“我费劲力气把她救上来,不感恩也就算了,既然那么想死,我成全她就是。”
林清菀知道弟弟的性子,最讨厌一出事就要死要活的人,尤其是女孩子遇事哭哭啼啼的,更是招他厌烦。
两人正相持不下,程麦香突然问道,“姑娘,你是不是叫吴家红?”
女孩吃了一惊,扭头看向程麦香,过了良久才勉强认了出来,大哭着喊了一声,“嫂子,救救我!”
果然是她。
方才给她实施急救时,尽管没见过她,可不知为何,觉得对她极为熟悉,这股感觉似乎是从身体里直接透出来的,并不受她控制,她随即明白,原主应该认识她,搜寻了一遍原主的记忆,终于找到了。
她是吴家栋的妹妹,吴家红。
前世,原主嫁给吴家栋后,原本生活过得不错,可自从高考恢复,赵琳琳也考进省城大学后,程麦香的苦日子就来了。
程母在世时,吴家还不敢明目张胆地欺负她,只是指桑骂槐地指责她生不出孩子,一个乡下女人,配不起吴家栋这个大学生。
程母去世后,原主的苦日子才算是来了,每天被吴家人嫌弃辱骂,她又怕告诉哥哥,哥哥来替她撑腰,会惹怒吴家栋,直接提出离婚,一直自己默默地承受,日子苦不堪言。
在百般痛苦中,只有吴家红还是个善良的人,一直暗中帮助她。可是她也不得方春兰喜爱,可到底还是多少温暖了她冰冷的心。
吴家是个典型的重男轻女家庭,在方春兰的眼中,只有吴家栋才算是这个家的孩子,为了让他留在镇上,不惜要求不满十五岁的吴家红去了离家足有上百里的深山农村下乡,连哥哥的婚礼也没通知她回来。
等到吴家栋大学毕业,步入社会,此时的原主,早已没有人脉和能力帮助她,为了他的前途,方春兰不惜把女儿嫁给一个大她三十多岁的老头,后来吴家红不堪折磨,最终投河自尽,想不到这一世,吴家红的命运不但没有改变,噩运还提前来临了。
既然这一世,吴家红自尽被自己撞上了,那就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帮她,让她不要再走上一世的老路了。
这个想法一产生,一直涌上她心头的不平之气立即消失了,程麦香明白,这大概也是原主的意思。
林嘉余听吴家红称呼程麦香嫂子,即使不问也猜出了她的身份,臭着一张俊脸,把她往地上狠狠一扔,“麦子早就跟你哥没有任何关系了,她现在是我对象,你再乱喊,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吴家红顾不得林嘉余对她的恶劣态度,反身爬了过来,抱着程麦香的腰呜呜大哭,泪水浸湿了她的前襟。
程麦香轻轻拍了拍她,“别伤心了,告诉麦子姐,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
吴家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林清菀看不过去,拿着帕子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哄了好半天,才勉强让她止住了哭声。
吴家红抽噎着说:“我娘,我娘让我嫁给一个瘫痪的人,说他是县城钢铁厂副厂长的儿子,嫁给他,我和我哥都能进城在钢铁厂当工人。”
吴家红说完,又扑在程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