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程麦香以为林嘉余拒绝了秦母,她一定会纠缠不休,可没想到一连三天,不光是她,连秦欣然都没出现在两人面前。
不知为什么,程麦香总觉得两人就在离开他们不远的地方,默默地看着他们,尽管她看不见,但是这股感觉一直追随着她,而且越来越强烈。
她不过是一个局外人,都有这么清晰的感受,那身为当事人的林嘉余,只怕会比她更加敏感。
所以这三天来,她眼瞧着林嘉余越来越沉默,情绪也肉眼可见的低落,几乎很少说话,只是闷着头不停地干活。
连厂长和曾科长都察觉了他的异样,私下偷偷问过程麦香,她不好把他的事说出来,只是随口敷衍了两句。
正因为如此,她对那两母女由原本的不以为然也越发不满,如果不是她们来搅闹,林嘉余何至于成了这个样子。
程麦香实在看不下去,想跟他提前返回林文县,却被他拒绝了,理由很简单,如果她们想存心跟着他,那他即便走到哪里都无用。
眼看还有一天,广交会便要结束了,这三天来,制衣厂签下不少客户,而且嘉香品牌的服装在广交会上大受欢迎,订单量足足是去年广交会的十倍不止,连厂长和曾科长这几日嘴巴都快要笑歪了。
本来如果没有秦母出现,两人也很为此次的成绩高兴,毕竟这次销售额大放异彩,连厂长是肯定要给制衣坊提成的,可程麦香如今都没有太多的心思顾及此事,只希望广交会赶紧结束,两人好尽快离开广市。
这天下午,两人照例从会馆回到了招待所,一进大厅,便听到秦欣然清脆的声音,“二哥,二嫂,你们当真不打算理睬我和妈咪了?”
还有完没完了?让不让人过天安生日子?
程麦香额头青筋暴起,几乎都有骂人的欲望了,林嘉余握着她的手,手心微微冒汗,不停地深呼吸。
一瞬间,程麦香做了个决定。
她轻轻在林嘉余身上推了一把,“你先回房间,我跟秦夫人好好谈谈。”
林嘉余惊讶地看着她,似乎有几分明白她的意思,又仿佛有些迷惑。
“放心,我会让她以后再也不会来纠缠我们。”
程麦香故意没说你,而是强调了我们,就是想告诉他,在这件事上,二人是立场相同,她也受够了秦家人几次三番的搅扰,准备跟他们摊牌了。
不行,这样的事,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躲起来,任由一个女孩子出头,他坚决地摇头,“你不要去,我来就是。”
程麦香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忙撑着他的背,把他往楼梯上推去,“我不做什么,就是想跟秦夫人好好谈谈,以后要认秦家还是选择决裂,都是你来拿主意。”
林嘉余一向听小媳妇的话,见她这般坚持,倒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望了一眼大厅里的挂钟,嘱咐她说,“别说太久,半个小时后,咱俩还要吃晚饭的。”
“成。”
林嘉余并没理睬站在大厅眼巴巴望着他的母女俩人,只是冲程麦香笑笑,便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哎,二哥,你去哪,你别走啊。”秦欣然见林嘉余三步并两步上楼,急的直跳脚,恨不能马上冲上去把他给拽回来。
程麦香拦住她,见秦母呆呆地望着空荡荡的楼梯,笑了笑说,“秦阿姨,欣然,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吧。”
秦母知道她是儿子的女朋友,而且看情形儿子似乎还颇听她的话,眼下儿子不理睬自己,那能跟他女朋友聊聊也是好事,说不准能说服她来劝劝儿子。
“好,麦子,咱们去外面店里坐坐吧。”秦母殷勤地说。
程麦香摇摇头,在大厅的沙发里坐下,“就在这里说吧,说完你们也早点回去吃饭。”
两人无奈,只得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秦欣然嘟着嘴不满地说,“二哥怎么这样绝情啊,就算是当初爹地妈咪为了去港城,迫不得已抛下他,可这些年来,爹地妈咪一刻也没忘记他,过去十年他们忙着做事业,而且内地环境也封闭,爹地妈咪没法回来找他。
从去年开始,内地环境宽松了,爹地妈咪立即来广市打听二哥的下落,而且还派大哥借着来内地做生意的机会四处寻找。
十年来,爹地妈咪为了寻找二哥,想尽了方法,操碎了心,二哥好歹也是爹地妈咪的亲生儿子,怎么见了亲生母亲,这么冷淡,连声妈咪也不肯叫。
二嫂,你知道吗,这几天妈咪一直在酒店里哭,说都是自己的错,当初不该抛下二哥,她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可方才二哥见了她,完全视若无睹,连声招呼都不打,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欣然,不许说你二哥的坏话!”秦欣然话还没说完,秦母就忍不住斥责她,又含泪看着程麦香,“程小姐,我知道当初抛下蔚然,是大错特错,我也不敢替自己的所作所为辩解。
可人也说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十年来,我跟我先生日夜替蔚然悬心,港城所有的寺庙我都供了香火,就是求菩萨保佑蔚然能万事顺遂,我和先生能在有生之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