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天下事,是天下人造就的事,所以,只要还生存在这片天底下,终究会被卷入其中,区别只是在于,有人想成为主导,有人想随波逐流,有人想退避三舍,最终结局不同而已。”,公孙续接着道。
陈群目光复杂的看着公孙续,微微轻叹了一声,“但是有人想成为主导,却最终被主导,有人想退避三舍,最终却深陷其中,即使随波逐流,也皆身不由己。”
这一次公孙续并未开口,看着陈群笑而不语。
陈群深深叹了一声,看着公孙续的目光更加复杂,良久之后,方才由衷的赞叹了一句,“公孙麒麟,果然名不虚传!”。
“舅父谬赞!”。
“在内而亡,公子怕是有些危言耸听,看那袁家、杨家、张家、朱家等一众世家,不依旧如鱼得水,多有人居高位担要职,风生水起,令人艳羡,难道他们也是在等待消亡吗?”,陈忠心中依旧有些不忿,并不是很赞同公孙续的话,继续反驳,并且看其羡慕的表情和神态,是真的比较羡慕那些世家的地位。
“水没了,鱼自然就没有生路了。”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陈群和陈忠皆有些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续,平白无故的,公孙续怎么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虽然听起来似乎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深究起来,可就是口不择言,大逆不道了。
惊诧过后,陈忠的面上又突然冒出一点喜色,微带恐吓的质问着公孙续,“公子可知,这一句话就能将你公孙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话音虽厉,却怎么也藏不住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兴奋。
和公孙续交谈良久,终于抓到公孙续的把柄,能够占据上风了。
公孙续也不在意陈忠的小心思,笑着问道,“难道孝先舅父觉得现如今,这水还能经久不息不成,若真是如此,你陈氏迁入幽州作何?难不成都是女方的陪嫁?”。
陈忠顿时面上有些挂不住,青一阵红一阵,想反驳公孙续,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好了孝先,公子聪慧过人,见识卓越,而且我陈氏既然选择了入幽,就没有必要对公子隐瞒什么。公子说的没错,我陈氏若没有其他想法,嫁个女儿而已,为何要举族迁居幽州?这若说没有其他想法,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令人笑话。”。
事已至此,陈群也清楚,对公孙续的试探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公孙麒麟儿,的确少而不凡。
陈忠郁闷的叹了口气,意志有些消沉,整个人都瘫软了一些。
“孝先舅父!”,听到公孙续的声音,陈忠本能的抬起头,略微有些失神的双眼迷茫的看着公孙续,公孙续见此又笑了笑,继续道,“你可曾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陈忠微微皱起眉头,面露疑惑。
“从前,有个商人,在他落魄时,众人对他都不理不睬,冬天大雪纷飞,商人在寒冷的家中冻的瑟瑟发抖,邻居担心他冻伤身子,就冒雪给他送了点木炭,供他取暖。熬过了冬天,商人外出谋生,几经波折拥有了贩马的渠道,但由于没太多钱财,所以商人只能少量贩卖,准备积少成多。另外一个商人看中这其中利益,资助他黄金百两,那商人生意迅速做大,成为远近闻名的大商贾,家私巨亿。”
“后来,商人为了报答帮助过自己的人,送给另外那个商人黄金千两,却送给那个送他木炭的邻居黄金万两。于是大家都说商人不懂感恩,另外那商人资助他黄金足足百两,让他生意迅速做大,不然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拥有现在这么多的财富,而那邻居不过送了他区区几块木炭,他却送了邻居黄金万两,愚蠢至极。”
陈忠有些懵懂,但陈群却面露沉思,似乎猜到了公孙续要说什么。
“但那商人说,邻居是在他最落魄最需要的时候伸出援助之手,这是情谊,或许,若没有邻居的木炭,他就冻死在家中,也就不会有现在的自己。而那商人是自己开始发迹时资助的钱财,这更多的是利益,就算没有这黄金百两,自己依旧可以拥有现在的财富。故而,雪中送炭,可见真情,弥足珍贵;起势助资,不过锦上添花,有则幸无则罢,盖因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
“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
陈寔轻声嘀咕着,慢慢寻味这其中的意思,最后,平静的抬起头,从他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看不出任何心思。
“这是那公孙麟儿说的?”。
陈群和陈忠闻言颔首。
陈寔微微感叹一句,有子如此,夫复何求!
“那公孙越和公孙范言及,如今不仅草原已定,就连辽东辽西等地,也已经进入公孙囊中,开始步入正轨,之前幽州所制定的一系列政策,也已经在辽东辽西等地开始施行,整个辽东都呈现出日新月异的状态,相信不过三五年的时间,便会赶上如今的幽州。”。
陈纪陈谌的消息也领众人颇为惊讶,三五年辽东便能够赶上如今的幽州,这是一件多么令人不可置信的事情,要知道,如今的幽州,也仅次于荆州益州冀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