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在他眼前,厉声质问:“说!你和无名崖上那头羽毛精到底是什么关系!”
风醒注视着眼前的灵剑,流光溢彩,于黑夜中散发出夺目的蓝光,稀薄的灵力似缭绕的云雾,他镇定地抬起眸子:“仙尊怀疑我?”
云清净往前一倾,忿忿地看着他,将灵剑靠得更近,几乎能削去风醒几根睫毛:“方才那羽毛精来过了,是不是?你若问心无愧,在房间内设一道结界干什么!”
风醒正大光明地迎上了云清净的视线,两人相视良久,云清净见他迟迟没有回应,唯有一双眸眼复杂难测,像是两道深不见底的漩涡,正在拼命克制将他吸进去。
“我问你话呢!哑了吗!”云清净将他的衣领揪得更紧,怒气上涨,灵剑的剑身出现了扭曲的水纹,风醒担忧地抓着他的手:“不要妄动灵力!”
“放手!”云清净将他的手猛然掀开,蓦地,他胸前的玉佩跳动了一下,当即气血翻涌,对着风醒喷出一大口腥咸,随后眼前一黑,晕倒在风醒怀中。
“仙尊……仙尊!”风醒脸色煞白,鲜血溅在脸上格外刺眼,情急之下将云清净打横抱起,放上床榻,把住他左手的脉,又检查了他胸前的蓝色玉佩。
风醒倏然间明白了什么,喃喃道:“怪不得……原来是被人封印了……”
云清净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神识却飘得极远,当日在万劫不复深渊,强光之中,他似乎看见灵上尊者将封印后的契石抛下了深渊……
没有契石,封印将永世不灭,哪怕他穷尽一生将封印捣毁了八|九成,也永远有一部分灵力和记忆再也找不回来。遗憾的是,云清净自诩自己除了这两样东西,别的一无所有,灵力就也算了,不知道是哪部分记忆会这么倒霉……
兴许是强光刺眼,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风醒从来见过这样的他,一时怔在原地,后知后觉地抬手替他拭去了眼角的泪。
失踪多时的祥瑞总算良心发现,去天州城外溜达完一圈,气消了便回来了,不巧一到客栈就感应到主上有难,急急忙忙冲进屋来,结果一眼瞧见风醒的手还放在云清净脸上,吓得倏地飞去两侧将屋门关上,心想:娘诶,风公子还真的喜欢男人!
“风公子,主上出什么事了!”祥瑞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凑上前来问。
风醒欲盖弥彰地缩回了手,只道:“敢问,仙尊为何会被封印灵力?”
祥瑞收起翅膀落在床边,完全没打算遮遮掩掩,直言道:“不止灵力,还有记忆呢!主上在蓬莱杀了人,九重天不肯放过他,灵上尊者就站出来封印了主上,把他送来人界。”
记忆……难怪他不记得千古源的事……风醒得知其中缘由,竟是松了一口气,又装作不明白地问:“可是仙尊不是什么都记得吗?”
祥瑞看着风醒脸上的血迹,大约猜到发生了什么,赶紧从云清净头底叼出枕巾来递给风醒:“不嫌弃的话先擦擦吧。”
风醒接过枕巾抹了抹脸,听祥瑞在边上一本正经道:“你可不知道,一年前的主上还是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小哑巴,什么都不记得,前段时间应当是封印出现了破损,才找回了一部分记忆和灵力,但是封印毕竟还在,若是回想太多以前的事或是动用灵力,都是会遭反噬的!”
风醒哑然,定定地望着云清净一张苍白的脸,心头百味浮沉。
祥瑞瞥了眼风醒,又瞥了眼主上,那颗不大的脑袋里竟开始浮想联翩,冷不丁地抖了抖,突然干笑几声:“没事,风公子不用担心,只是……我们主上脾气不好,你还是别管他了!他自己多吃几次苦头就该明白了!”
“他的脾气……我明白。”风醒仍是目不转睛,嘴角隐约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祥瑞甩了甩脑袋,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那抹浅笑却是清清楚楚——他竟然说他明白?他为什么会明白?他才认识主上多久!能明白什么!
但凡路一走偏,眼睛便也跟着偏了,这下可好,祥瑞越看越觉得两人不大对劲,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房间,还一摇一摆地将门合上。
窗外夜色越发浓郁,转眼已是下半夜,风醒索性躺在云清净身侧,毫无睡意,只是凭着微弱的月光,睁着眼凝视他的侧脸,总觉得他不生气的时候,似乎少了点什么。
风醒不禁被自己这番愚蠢的见识给逗笑了,他将视线从眉心移至薄唇,进而沿着下颚精致的弧度到白皙的脖颈,最后落在那枚蓝色玉佩上,风醒一时兴起,刚伸出手来就听云清净恍惚地骂了一句:“疯子……你敢……”
风醒顿住了手,一脸喜出望外,紧接着又听见:“你敢吐我身上……我杀了你……”
风醒:“……”
万籁俱寂,屋内落针可闻,风醒枕着双臂望向天花板,嘴边始终含着笑意,眼前仿佛不是梁木,而是千古源那片灿烂的星空,银河闪烁,夜风轻啸,岁月不再流逝,一念也许就成了永恒。
云清净似乎陷入梦魇,双肩微颤,无意识抓住了风醒的手,指尖着力,狠压在手背,掐出了红印:“蓬莱……跟我回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