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急功近利是用兵大忌,你应该比我更能体会。”
宇文海讷讷地垂下了长戟:“抱歉,我、我是怕她等不起。”
风醒悉心地折好纸书,随手搁在一边:“等待原本就是一场赌博,自然有输有赢,输家不过是从一无所有到一无所有,而赢家却能赢回一切。”
宇文海定了定神,旋即放下长戟以示妥协,安静坐回原位,尽力摒弃浮躁的心思——等待对他而言太过熟悉,过去十年浮沉,冷暖自知。
风醒用指尖挑起帐帘,向外瞥了一眼,天色渐暗,烽火还冲撞在远处的地平线上,帐前来来往往的士兵穿着简易的竹制盔甲,却能有说有笑、精神抖擞。
想赢,想要回家。这就是东宇文所有将士在等待的过程中酝酿的一团火,待到曙光初现,这团火便会不可遏止地燃烧起来,冲破心扉,湮没所有痛楚。
“醒兄,”宇文海忽然开口,“多谢。”
风醒回过头来,只见宇文海端坐在旁,已然沉静许多:“幸好有醒兄在,否则我还真有些手足无措,就像走多了夜路,一旦重见光明,反而管不住步子了。”
风醒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往常的笑意,道:“既然宇文殿下不介意我在这里碍手碍脚,那我便要厚着脸皮留在此处,守着贵军凯旋了。”
“当真?”宇文海喜出望外地站起身来,“太、太好了!”
“噢?有这么好?”风醒觉得受宠若惊。
宇文海:“那当然了!醒兄你才华横溢,又懂调风弄月,我还怕你走了之后,都没人指点我写信了。”
风醒:“……”
真不该多嘴问这一句……
此后的一个月,中原隔三差五便有一场瓢泼大雨来袭,空气里满是湿漉漉的味道。即便路途泥泞不堪,书信却往来不断,墨倾柔闲暇之时便爱坐在水榭外的方亭里,一边欣赏雨落纷纷,一边提笔落字,时光辗转变得恬静而绵长。
虽然宇文海在信中鲜少提及战事,顶多不过一笔带过,但墨倾柔仍能通过江信得知一些战况——两大部落鏖战良久,西宇文虽节节败退,但还知道垂死挣扎,而东宇文起初用力过猛,眼下也有些后继乏力。
她深知兵书的存在各有利弊,无论真假,都会让人束手束脚,于是竭力在信中诠释“运兵九变,万法归一”的真谛——如同北原上空盘旋的苍鹰,俯仰有度,自由无边,方能百战百胜。
这段日子,关于墨家的消息零零碎碎地传了过来,好坏皆有,棉絮似的分不清虚实,皇帝也不许任何人去探监,好在墨倾柔可以笃定,他们都还活着。她不得不潜心在水榭静养,身体恢复得不错,脸色也不似以前那般苍白,某日突发奇想还在池里养了一群鲤鱼,打发时间之外还能求个吉兆。
祥瑞最爱这种傍水而生的悠闲日子,于是抛弃了喜怒无常的主上,屁颠屁颠地跟在墨倾柔身边,常在人家喂鱼的时候聒噪道:“他们吃东西的时候好丑!”
云清净偶尔撞见便会开始满天逮鸟,不过大多时候他都一个人躺在屋顶上,下雨天也不躲开,感受着雨滴打在脸上,冰凉沁骨,就像回到蓬莱的山林,那里的山雨总是片刻停留,风风火火地下了一场,最后什么也不留下。
那死疯子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他真的会回来么……
云清净不免开始怀疑墨家那丫头是不是用了什么缓兵之计,悄无声息地蒙骗了他,害得自己无处可去,终日待在东原无所事事,除了日常修炼就是屋顶躺尸,整个人都快风干成一块石头,亏得如此,他连日来遭受的反噬之伤也都基本痊愈。
江信时常在天鸿城和东原两头跑,忙得不可开交,同是天涯沦落人的还有那个姓霍的,有一次,霍潇湘刚到墨云水榭就被武宗堂的弟子快马加鞭追了回去,云清净失去了一次珍贵的吵架机会,极为沮丧。
于是云大仙尊提前过上了养老生活,每天跟着墨家小丫头一起读书、写字、喂鱼,明目张胆地偷看来往的书信,出门闲逛还得负责替这丫头驱赶周围的野狗,日子过得非常充实。
月底这天,墨倾柔一大清早就去驿站等着北原来信,云清净百无聊赖地躺在一棵树上,手里抛着石子:“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书信一封接着一封的,哪儿有这么多情话可说?”
没有涯月在旁帮衬,墨倾柔只得喊冤道:“哪有什么情话,我不是每封都给云兄你看了嘛!而且前两次都是云兄你代笔写的回信啊!”
“你们都‘一日不见,思之如狂’了,还说不是情话?”云清净倏地坐起身来,墨倾柔越发茫然:“什么一日不见?云兄你在说什么?”
嗬,这丫头还学会装傻了。
云清净从树上翻了下来,理直气壮道:“别以为你们在信里假惺惺地谈论家国大业和人生命途,别人就不知道你们在暗度陈仓了!”
墨倾柔:“???”
“就上次那封信,里面塞着一张小纸条,白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