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信不再同他们虚与委蛇。
“等等!”袁烁从外围挤了进来,本想质问江信弃赛一事,却一眼看见了江信腰间佩着的星璇剑——只一眼,所有的话都哽了回去。
江信亦是维持着他向来友善无欺的面孔,拇指悄然拨动了半存星璇剑,剑气乍现,短短一瞬,闪得众人睫羽微颤。
“怎么,袁少侠还有事么?”江信平静道。
袁烁忽地不吭声了,北虚门的名声被这次的夺魁之战折损得够呛,掌门怕这小子又乱来,赶紧将他拽回身侧:“不不不,烁儿随口一说罢了,没事的,少盟主勿怪。”
江信莞尔,仍是毕恭毕敬:“这次我中途闭关退赛,确实给袁少侠造成了不小的困扰,我心有歉疚,不过武林向来聚散有时,今日的遗憾,他日定会弥补回来的。”
众人有口难言,只得强颜欢笑地应和,他们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位江少盟主突飞猛进的功力,便不再对闭关退赛一事妄自揣测,而袁烁没有咄咄相逼,也代表着默认了这一切,包括自己败北的事实。
他看着眼前白衣如旧,眼神和气场却是越发凌厉,越来越像……擂台上那抹曾经不可一世的红衣。
他终究还是赢不了的。
转眼间人去楼空。
江信没有眷恋,静静站在门口,看着长街上人头攒动,一步一景,都曾鲜活地镌刻在脑海里,从未磨灭。
许久没有走过这条长街了。
悸动的心不自觉地牵动了脚步,江信恍惚地往前走去,竟比以往更加忐忑。
要去找他么……要同他说些什么呢?
江信正想得出神,一声“少盟主”不期而至,他惶然定睛一看,只见庄怜拨开人群迎面跑来,通红的眼眶被疾风吹得狠了,不自觉地泛出泪来。
“庄姑娘?”江信扶住几近踉跄的她,心中隐隐不安,“出什么事了?”
庄怜乞求似的把住江信的胳膊,用颤抖的指尖捻着那封信,哽咽道:“少盟主,你知道老大去哪儿了吗?你……你一定知道的对不对?”
如果世间唯有一人知道霍潇湘的去处,那个人只会是江信,庄怜从未怀疑过这一点。
然而,江信心底酝酿的念头却轰然坍塌了,脑海里只剩嗡嗡作响,他怔仲地望着庄怜,难以置信道:“霍兄……他走了?”
庄怜艰难地点了点头,将那封信递到江信眼前,江信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神思霎时间如流光溢散——梧桐叶漫天飞舞,庭院里那道身影走得轻快又决绝……
原来他当真是有未尽之言的,原来他在夺魁之战前就已经想好了所有的结局,纵使覆水难收,也要力挽狂澜。
不惜一切代价。
江信遥遥望向远方,悲喜交加:“他……没有和我道别。”
庄怜微微愣住,终于弃了挣扎。
其实早在江信发问的最初,她就已然意识到,霍潇湘是真的离开了,为此不惜摒弃一切牵绊。
“一朝远行,成败不归。”
江信凭空喃喃,此时的天鸿城在他眼里骤然失色,化为了远方的群山环抱、流水潺潺,一叶扁舟寂然远去——
“霍兄……你又说话不算话了……”
此时的江信释然了,嘴角含笑,悄然埋怨,又悄然祈祷。
蓦然间,秋风卷起南郊的落叶,吹得红衣猎猎飞扬。霍潇湘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心如明镜,波澜无惊。
此人总在有情的时候格外无情,从走出天鸿城到现在,从未回头看过一眼。
两旁的草丛忽然传来异响,霍潇湘下意识顿住脚步——他仍然穿着那一身扎眼的红,招摇来去。
“打劫!”一窝匪贼莫名其妙窜了出来,亮出明晃晃的尖刀,大声恐吓。
霍潇湘:“……”
“打、打劫呢!聋了吗!”那头目甚是嚣张,可惜握刀的手腕早就抖成了筛子。
霍潇湘不动如山,冷眼看向这帮怂包,眼神里锋利尚存,怂包们心尖一颤,不敢轻易动手,一个个拿着刀形同摆设,半晌过后也没个冲锋陷阵的人。
“都上啊!他武功都废了!整个武林亲眼看到的!”
“那你怎么不上?”
“你……你们先上!我再上!”
霍潇湘并不理睬,自顾自地往前走,这窝匪贼不得已步步后撤。直到霍潇湘顺利地走出包围圈,他们才恍然醒转,挤出龇牙咧嘴的模样,正欲动手,一道凌厉的蓝光蛮狠地掠过,怂包们全被掀回了草丛里,倒插在地,没了意识。
霍潇湘:“……”
风云二人踏空而来,三人面面相对,皆是笑意拂面的。
“哟,丧家之犬。”云清净故意气他。
霍潇湘像往常那样不搭理,冲另一边寒暄道:“醒兄可恢复得好些了?”
云清净:“艹……”
“多谢霍兄惦记,仙尊醒来过后,我实在是好得不能再好了。”风醒的目光甜腻地附在云清净身上,惹得这位仙尊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