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要到突破的时候了,但是荧惑还是跟往常一样。
张良只是偶尔在晚上感觉到他气息有些不稳。
不过既然荧惑说没什么事情,他也不必太担心。
他终归是信他的。
荧惑突破在即,即使他心里知道结局,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但是太一对此事还是十分看重,多次给荧惑传消息让他回到阴阳家修养。
每次荧惑都是置之不理,不过似乎是把太一逼急了,他居然说服了国殇来请荧惑。
对于国殇,荧惑虽然不怕,但是还是要给他几分面子,好歹也是九歌的三把手。
“大人,您现在的状况,还是回占星台修养比较好。”
国殇直接点明来意,毫不拖沓,而且看似劝慰,实则没有转圜余地。
他是十分强势的人。
也只服荧惑一人。
“我心中自有定论。”
给面子只是没有直接赶他走。
毕竟荧惑也不是会服软的人,他决定的事情也不会让旁人干涉。
“您知道您自己的状态的。”国殇显然也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无妨。”荧惑并不打算直接离开,所以无论他如何讲都不会改变主意。
“……”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谁也不让谁。
可能是受突破状态的影响,不多时荧惑便转身离开了。
国殇见他走,也没拦他,只是选择了一种迂回的方法。
不过荧惑对他的小把戏无动于衷。
“明天,会有客人来小圣贤庄。”张良说。
“看来是找麻烦的人。”
“我已有应对之法。”张良笑着说。
“你要多加小心。”荧惑摸了摸他的头嘱托。
虽说他告诉所有人此次突破没有大碍,但是内心深处那股怪异的感觉却是无法忽略。
——绝不可能是好事。
次日。
荧惑一大早便被荀卿派人请去“论道”。
“我感觉到小子你现在状态很不对啊。”荀卿摸着胡子,语气略带担忧。
“无碍,小事情。”荧惑不欲多说。
“小子你……”说到一半他又顿住了。
荧惑无所事事地在他屋子里踱来踱去,虽然他不打算给荀卿解释原因,但是荀卿对他的关心他确是心领的。
荀卿对他的好是发自内心的——这也是他能一直与荀卿保持这种亦师亦友的关系的原因。
良久,荀卿叹了口气。
“你自己心中有数就行了,老头子老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夫子且放心。不过儒家需要你管的事却是不少。”
“什么?”似乎听出荧惑话中有话,荀卿问。
荀卿是相信荧惑的,他不是会撒谎的人,向来坦荡荡,况且星阁虽覆,余威犹存,荧惑占星卜卦覆本事足以独步天下。
所以荧惑有关未来的预测荀卿从不怀疑其真实性,只是占星之道窥探天机,风险颇大,不然荀卿便是放下脸来也会请荧惑为小圣贤庄卜一卦。
“你我在此品一盏茶,便可知晓了。”荧惑说。
荧惑说得含糊,但是荀卿也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看来你说的是李斯了。”
提起李斯,荀卿脸上不是一般人提到帝国相国的敬畏,而是一种冷漠。
——李斯与荀卿,颇有渊源。
“好歹也曾是你的弟子。”荧惑摩挲着小童送来的茶杯,揶揄。
“哼,”荀卿冷笑一声,“我荀况这一生,只收了一个弟子,他叫韩非,断没有一个叫做李斯的位极人臣的弟子。若要细算,你也勉强算得半个。”
“夫子何必动怒,他既然来了,后面的事情只会更多,与其为这点小事生气,不如为之后早做打算。”
“你是说……”
没等荀卿说完,荧惑便打断了他。
“这茶不够滋味,还是自己泡的好喝。”
“那便取了那蜀山普洱吧。”荧惑打断他尽管不符儒家礼数,但荀卿也并不怪罪他。
一来他不是儒家弟子,二来这件事的确不适合细说。
“你倒是舍得,”荧惑说,“那普洱你可是珍藏了二十年,比起你上次给我的酒来毫不逊色。”
荀卿闻言哈哈大笑:“小子,老头子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好歹与你认识那么多年,不拿些体面的招待你你倒要倒打一耙说我刻薄了。”
荧惑闻言没说话,取了茶具便开始烹茶。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茶之一道,他也有所涉猎,故而并不比荀卿陌生多少。
荀卿看他动作行云流水一半,若不是目横白练,端的是翩翩君子了。
而且看荧惑如今侃侃而谈,生动活泼的样子,倒是比正常时候冷淡寡言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