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人…
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初次见他,他对我说有一个交接仪式,于是将我带进了聚阳屋,他说是前代的半身人,由于工作期限已到,将要返回地界…将我交给了霍凡洲。
这些话现在看来都是他故弄玄虚的借口,那么他为什么这样做…我只想到了一个原因。
——为了迎接我的到来而找的借口!
“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找的借口。”
几乎就在我想到的一瞬间,杨姝宁也开口推断道。
可是我还是想不通,我问道:“为什么…我又不是什么…”
杨姝宁皱着眉注视着我,缓缓地说:“你不是什么?”
那一瞬间,仿佛一道光瞬间劈在了我面前,使一切事情都拨云见日。
我不明白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我的过去和未来,假使方绍做的这一切掩盖和欺骗,都是为了很好地对我的到来做下铺垫,而且要隐瞒着在幕后更大的事情呢?
假如他要隐瞒的,就是我的过去和未来、就是我的那段丧失的记忆呢!
“所以,半身人只是一个借口,他不是半身人,那之前的半身人呢?之前那些在霍凡洲身边的人…如果半身人只是为了迎接你的到来而找的强说之辞,那么,半身人在从前,就是不复存在的!”杨姝宁慢慢地推断,我感受到了我胳膊上的冷汗从我身上流下,进入了湿润的手心里。
“袁意,你有没有想过霍凡洲的处境…”
我的脑海里仿佛有着轰鸣声响起,就像是凌晨一点钟广场上悬挂在最高楼上的钟表在那一刻“砰”地一声响起。
从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像现在一样宛如身处冰河之中。我想起第一次去霍凡洲地下室的时候,那被尘埃掩埋住的一份份卷宗,那些人脸一个个历历在目,他们都戴着眼镜,目光里透露着死灰。
刚刚杨姝宁对我说,有没有想过霍凡洲的处境…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若是从前的半身人,职责是维护着地界与阳间的秩序,那如果这层身份根本就是一层掩盖的薄沙,那薄沙的背后显露着的,又会是什么…
好像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我的脸部变得渐渐僵硬,说不出的不自然,喉咙还发干。
那这样的话,这些鬼历历代代地守着聚阳屋,与霍凡洲在同处一个屋檐下,不是守护,就是压制。
若他只是一个平平凡凡的高中数学老师,又有什么理由守护在他身旁?他们是找不到时间干别的了吗?
这么看来…就是一直压制着霍凡洲的行为了。
霍凡洲,他到底有什么可压制之处?
杨姝宁坐在我的对面,将我的思绪打断了:“我刚才说,我对你施用摄魂失败,这样想来,并不是因为你是半身人,而是因为,有人将你的记忆强行封闭了。”
“不是抹去?”我惊讶地问。
她冷厉地盯着我的瞳孔,沉沉地说:“不是,人的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正如能量是永远守恒的,它只会从一处转向另外一处,记忆也是如此,你的记忆,只能是被他人强行的掩盖了。”
她闭了闭眼睛,呼出了一口气,说道:“所以,我无能为力。”
这样一想,我就逐渐明白了,方绍说的半身人的记忆被抹去的原则是假的,叫我在聚阳屋里待着维护着阳间的秩序也是假的,我的身份…也是假的。
那我…到底是谁?到底是做什么的?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试图将我的记忆掩盖过去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记得刚刚来到杨姝宁家的时候,还是晨曦照耀这里的时候,而如今看着窗外,已经近黄昏了。
就在我快要维持不住这昏昏欲睡的身体的时候,我用欲还闭的眼睛看见了前方好像有两点星光如两盏灯忽明忽暗。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那盏星火摇晃了起来,几乎扑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我听见了一个声音,静悄悄地,但还是在我耳边盘旋:
“袁意,还醒着么?”
我才明白过来那盏星火是杨姝宁的两只眼睛。
我被这一声惊得又摔到了地上,事实上我做的地方也只是一个狭窄的沙发,我能靠着尽量不躺着的在这已经呆呆地坐了一下午了。
此时我摔到了地上,只恨当时不来回活动活动。
我揉了揉眼睛,嘟囔道:“几点了?”
说着我自己也把手机拿了出来,看了看时间——十一点半。
我竟然跟了一位女士共处一室五小时之久!
我看见手机屏幕上霍凡洲发来的一条信息:到哪里了?
我淡定地回复:杨姝宁家里。
我把手机放进了兜里,然后杨姝宁也将灯光的开关打开,整件房子瞬间明亮如初。
“说来也不好意思,这么久了,也没有好好招待袁先生。”说着背对着我在桌上在一个茶壶中放了些茶叶,然后再添水,等到时辰好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