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庞,眼睛却像利剑那般扫过。
戚牙一字一句地说道:“本君奉鬼帝之令,赴阳界缉拿作乱之余魂,伏夷自十年前便因罪撤下阳界官一职,本君代替他暂行此事,谁还敢再次造次!”
杨林本就虚无的腿在此时更加虚软地瘫了下来,原来是自己有眼不识珠,这回可算是闯了大祸了。
王涣的腿如同踩了火苗一般从自家待着的小黑屋飞到了他家主人的门槛上面,抬头后因为紧张而喘着气说道:“韩大人,不好了!杨林那蠢货,去地牢找暗察司新接任那位大人的茬了。”
韩光子的瞳孔顿时一缩,里头的黑暗已经深不见底,他一把捏碎了茶杯,道:“我不是叫他们不要出去惹事么?”
王涣悄悄地看了他一眼,咽了口气,又低头吞吞吐吐道:“大…大人,想必是最近连出了几桩事,叫兄弟们面子上挂不住了,这在查下去,说不定会查到大人您这里,所以杨林也是忠心想要保护大人您…”
韩光子脸一黑,将捏碎的杯子碎片从桌子上划拉到地上,声音厉道:“保护?那这些狗就别给我随便到外头添乱!”
他的眼睛一眯,说:“该不会是有人向他教唆了什么…”
王涣听完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仿佛恢复了真身似儿的,跪下来还闷哼了一声,他道:“韩大人,我们这些无名之辈,早就销声匿迹于人间,就连肉身也都灰飞烟灭,我们还谈何勾心斗角?请求大人能挽留我们,饶我们一条狗命!”
韩光子嘴角一抽,道:“不是说没命了么。”
王涣才反应过来,“呃”了一声没说什么。
韩光子冷哼了一声,背过身去。
王涣抬头问道:“那…我们这些兄弟们,是救,还是不救?”
韩光子轻轻笑了一声,侧过头来,眼角微微上挑,他冷冷道:“你觉得呢?当下的情况,难道我们还有顾及他们的余地?”
王涣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慢慢低下了头,伏在了地上。就在韩光子扭头过去的时候,王涣痛苦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微微上挑。
幽暗的地牢中,戚牙的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凳把,表情很是微妙,他从质问前面的一个活人变成了质问着活人和数个死人。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这简直就是赶上门来送死。
并且他觉得这一幕很滑稽,好像他还在地界审问犯人似儿的。
戚牙漫不经心地道:“说说吧,怎么做的这么大的觉悟,跑到这里杀我的?”
杨林不说话。
杨望声惊恐地抬头,道:“大大大人,您您在跟谁说话?”
戚牙瞥了他一眼,他忘了这里还有个眼瞎的凡人。
“这样,你先睡会儿吧。”戚牙微眯了下眼睛,淡淡地笑了一下,对着杨望声说道。
“啊?”
杨望声还没反应过来,他慢慢感觉到了袭来的睡意,接着便无意识地瘫在了凳子上。
戚牙的笑容转而看着面前的几只鬼。
身后的鬼顿时毛骨悚然起来。
“鬼君…大人。”小喽啰鬼们发出了幽怨的声音。
戚牙玩味地看着最头头的那个鬼,想必是这群鬼的领头人,他凑近了说道:“小鬼,咱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杨林登时瞪大了眼睛,眼球都快凸出来了。
虽然那天黑夜看不太清,但是戚牙对鬼的辨识度还是很高的,那天自己潜进了霍原的房里,看着霍原周围出现的数只飘忽着的鬼,正如刚才那般安置在墙角四处,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虽然那次没逮着,这回总算是误打误撞了!
戚牙轻轻牵扯了下嘴角,道:“数次犯险,却毫无觉悟,不怕鬼敲门?”他说完,顿了一下,心想总觉得哪里违和,然后又说,“这回我不会放过你了。”
杨林吞咽了一下口水,然后睁着凄惨黯淡的眼睛说道:“我都死了,您还能将我怎样?”
戚牙点点头,道:“问得好,我一个从地下过来办事的鬼君,真的知道该将你怎样,如果你按我说的做,我可以在鬼节时辰准时收你回阴界,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做…”戚牙惨淡了三天的脸突地伸到了他的面前,他微微开口道,“我也可以考虑提早将你收回去,不过回去之后会经历哪位鬼君的审讯,我就不太清楚了。”
杨林听完这句话后,整张脸的色彩由灰色变成白色,他的双肩微微颤抖,道:“大人…大人要我交代什么?”
“所有。”戚牙说道。
郑轩已经在郑府被他爹禁闭了半个月左右,不过他这段时间不但过得不无聊绝望,反而每天精神奕奕生活恬淡地在屋子里浇花,喝茶,下棋。
还有接收外界带来的一些消息——多半都是韩光子的。
郑轩在打理完最后一株花后,在自己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神情不自觉有些紧张,他抬头看着从窗户层中透来的晨曦,每当在这个时辰,韩光子就过来了。
开门的吱呀声在他心中颠荡了一会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