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一股空虚感和无力感涌上心头，她沉默不语，只觉得心情比刚刚颜松生死未卜的时候还要寂寥，无奈。

    柳伴伴则是点点头：“伯母，伯父，你们先回去吧，晚上他是不会醒过来的，明天你们再过来，这里有我看着。”

    “我也留下。”颜诗站出来：“他不好，我是睡不着的，我跟柳伴伴轮流照顾他，还有护工，太多人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贺眉跟颜清泽虽然不舍得，但是一想儿子说的也有道理，又叮嘱了柳伴伴跟颜诗几句，这才互相搀扶着，跟陈云菲陈小如一起往外走。

    陈云菲有些失魂落魄的，在医院门口，贺眉拉住了陈云菲，语重心长的开口：“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云菲，但是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什么也阻挡不了他，根本不存在什么看不出，什么爱在心头口难开，你这么好，也值得一个为你赴汤蹈火的男人，会在发生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冲到你面前，你又何必非在颜松身上浪费时间呢？”

    贺眉的语调轻柔，像是夜风吹拂过陈云菲的脸颊，让她觉得心头一片温软，但面颊上的眼泪却是冰凉。

    她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哽咽：“我现在还想不明白，但是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想明白的，颜松要是有了新的消息，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们就算不能做情侣，也还是朋友。”

    她也是有骄傲的，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她还可以骗自己，颜松对自己有感觉，柳伴伴只是他跟自己赌气的工具，那么在颜松奋不顾身的保护柳伴伴的那个瞬间，她心里最后的那点麻醉剂就彻底失效了。

    如果颜松跟柳伴伴真的相爱，她有什么好坚守的，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想到之前对柳伴伴做的一切，在颜松跟柳伴伴之间制造的那些自以为是的矛盾，陈云菲有种丢尽了脸面的感觉，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也许是我想多了，颜松从来就不是我的。”

    陈小如抿紧了嘴巴，就算是她再怎么不希望柳伴伴跟颜松在一起，也没法子自欺欺人了，不爱一个人怎么会为对方去死，如果这都不叫爱，那什么才叫？

    贺眉欣慰的点点头：“你能想明白就是最好了，回去吧，有消息会通知你的。”

    陈云菲也不再说什么，默默离开，陈小如跟在她身后，还想说什么：“表姐……”

    陈云菲扭头：“你不要再让我去自取其辱了，也怪我，要是早就想通了，也不会被你左右了，就当我跟颜松有缘无分吧。”

    年少的时候那点心动，抵不过几年的时间，跟命运般的一见倾心，陈云菲觉得自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是时候结束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那缠绵的爱情故事里，并没有她的一席之地。

    与此同时，在医院里，时间好像过得特别缓慢，柳伴伴站在走廊里，看着出入的病人和家属，个个一脸倦色，满脸愁容，几乎是没有谁兴高采烈的，生老病死，向来是没人能够控制的了的。

    人号称是万物之灵，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被命运之手摆弄的玩偶罢了。

    颜诗看着柳伴伴的表情，看她虽然从头到尾没有哭出过一声，但眼角眉梢的忧愁和焦虑，不需要仔细观察就能感觉到，虽然两人从来没有什么相谈甚欢的时候，但这一刻，是站在一起的。

    没有人会比颜诗更加能够体会到度日如年的感觉，也没有人比柳伴伴更加期待颜松能够醒过来。

    “医生不让进病房，说是后半夜才能进去看看，也要安静些，不能发出声音，这样，我先看着他，你去找个地方睡一会儿。”

    柳伴伴听到颜诗的话，轻轻摇了摇头：“睡不着。”

    她有些颓然的坐在长椅上，一颗心空落落的：“我最开始看到颜松的时候，挺惊讶的，我想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阳光灿烂的男孩子，怎么笑起来那么明媚，他好像没有任何阴暗面，没有忧伤，是浸泡在爱里长大的人，才会那么活力满满吧，就像是太阳。我也想过我们可能不会走到最后，哪怕他后来不喜欢我了，我也能理解，但是我真的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也有不能活蹦乱跳的一天。”

    内疚吗？难过吗？绝望吗？

    不能说是没有，但是更多的是茫然和无所适从。

    柳伴伴一直没哭，是她觉得好像一直不怎么真实，她想象不出颜松躺在病床上，脸上失去血色的样子，但是现实比想象更加丰富，多变，难以预测。

    颜诗默默坐在她身边，递过去一张纸巾，但柳伴伴摇了摇头，她还是哭不出来。

    颜诗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他想安慰都不知从何说起，但他还是试着开口：“我能理解颜松，他为你挺身而出的时候，也没指望会被你感激，也没有想要得到什么，只是出于本能，想保护他爱的人罢了。所以，你不欠他什么。”

    “不欠他吗？”柳伴伴嘴角边露出一丝苦笑：“可是我害的他现在生死未卜的躺在那里。”

    “害了他的不是你，是设计让杀手来焦距的人。”颜诗目光坚定：“明天你守在这里，我会去调查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