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目光亮得惊人，还隐隐带着些笑意。云霰似乎又看到了昔日的毒君，那人就在床边静静坐着看他，无声无息，难怪他没发现。

    “你怎么在这里？”

    “你可知这是何处，后宫还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这是独属于皇帝陛下的说话方式，不是他记忆中的毒君。云霰不想争辩，凑近了才发觉他身上带着酒气，原来是喝醉了，难怪会来这里。白亦抬头看他，云霰伸手，却在快要触及他的脸时顿住，白亦在他垂手之前拉住手腕，就那么不愿意碰他吗！

    “叮”一声脆响，银色金属链从手上脱落，三千情丝的用法，是白亦跟风月学的。云霰再一次失望，终于不再忍着心中的委屈，“皇上今日来，就是为了拿走这件旧物吗？也是，它本就是皇后娘娘送给你的定情之物。”

    白亦甚是愉悦，因为他从云霰的话里听出了些别的东西，“谁说我是为了这个？”ァ78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78中文首发 https://www.78zw.com https://m.78zw.com

    “那是为何？”

    “侍寝。”

    云霰被这两个字激起了万千思绪，他是说真的吗，鄞州城的一度云雨是他心里最灼热的温度，哪怕是封妃之辱，他也隐隐有所期盼。可他和白亦终究不可能，中间横着的不仅是情爱，还有血脉伦常。所以白亦想方设法折磨他他都认了，可今夜，按白亦的性子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喝醉了早点回去休息，你要在这里也成，我去外面。”

    白亦满含笑意，用手指轻轻勾住云霰的腰带，“云霰哥哥当真不想？”

    云霰呼吸不畅，这样下去总觉得有些危险，他可以说服自己恪守人伦，也仅限于把那份感情放在心底，绝不可能放下他。但若白亦主动，他没有半分把握能守住禁忌，在他面前自己本就是不堪一击。

    白亦覆手在他腰间，云霰转身欲逃却被猛地拉了回来。金属链细小的声音完全被他自己的心跳声掩盖，他解下三千情丝原来是为了这个，毒君白亦还真是睚眦必报，现在他内力全失，和鄞州那次如出一辙。

    白亦原本就没打算放过他，恨我也好，爱我也罢，这辈子都不打算放开。云霰脑中一片空白，所谓的禁忌根本敌不过他倾心一吻。罔顾人伦，此刻他的思绪是清楚的，但身体的反应更加诚实，干脆连这无谓的挣扎都不想做。

    “白亦，放开我。”“不放。”“放开，”云霰后半句被白亦堵了回去，这一吻像是有些置气，他好不容易寻到空隙说完，“放开，让我在上面。”

    白亦安静了下来，目光奇异地看着他，他分明就是有意戏弄云霰，不告诉他真相。虽不清楚他心里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天人交战，但这结果，他竟喜欢我喜欢到了这个地步，我几度伤他，还未坦白身份，他就肯依了我。

    云霰被他看得面红耳赤，他也震惊于自己的想法，没想过能拒绝，也不至于如此一败涂地。白亦替他解了三千情丝，一声云霰哥哥怀中人明显一颤，白亦笑出声，实在不忍心再看他如此纠结，“你和我没半点关系，你知道紫云血脉是可以偷的，我们，可以。”

    云霰今夜的心境一直波澜起伏，白亦这句话无疑又掀起了一股巨浪，若他们不是血亲，就不存在什么封妃之辱。皇位给了白亦他何曾有过不甘心，做这个皇妃他也，心甘情愿。

    “为何不早说？”

    白亦闭目，指尖绕着一股不知是谁的发丝，根本不准备答话。云霰的手不知碰到了什么，不同于指尖温热，反而冰凉似金属。云霰看清了那样东西又是一顿，怎会不熟悉。“别的无所谓，但这件东西，我希望你收好。”“等出去了买个链子吧，戴手上太过显眼。”

    “这个戒指，你一直戴着？”

    “对，一直戴着，当命一样宝贝着，你满意了吗？”

    云霰这才觉得心痛，“白亦，你何苦，伤人伤己。”何苦让我心存愧疚那么久，何苦白白错过这么些时光，何苦这么对自己。

    “云霰，你以为你爱的人是谁，一国皇帝甘心屈居人下，你还想怎样？”

    “我以为你不愿意。”

    白亦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好气又好笑，他以为自己犯了多了不得的错，“你可知我是毒君，凭的不只是一身内力，我若不愿，你能疯成那样？”二人一起陷入短暂的回忆，这回是白亦率先招架不住，眼角眉梢都泛起些红晕。

    次日，是白亦身边的老太监服侍他更衣，穿戴完毕却被某人拉住衣袖。“你先出去吧，朕还有事。”老太监默默看看日上三竿的天色，这一下朝臣们又不知要等多久。

    “皇上今晚还来吗？”

    白亦轻佻地勾起他的下巴，眼神极度危险，“怎么，爱妃才刚承宠，就想专宠？”

    “得了那便是我的，谁也别想抢了去。”绵长的一个吻，老太监在外数了不知多少飞鸟，才等到白亦出了葳蕤轩。“咳咳。”白亦狐疑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