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势浩大的队伍在简妃狼狈离开后,瞬时作鸟兽散。
明嫣然整了整衣服,这次她算是彻底和简妃结仇,但水来土掩,在深宫之中与其战战兢兢过活,倒不如洒脱一点,也不必时刻担心简妃报复。
凌澈不动声色的注视着明嫣然,对方始终淡然无惧的模样越发引动他的兴致。
“闲杂人等已经退下,宫中只剩你我,但你似乎并不惊讶。”凌澈神情冷傲,沉声说道。
明嫣然暗中叹息一声,略微躬身说:“臣妾不知皇上身份,先前多有冒犯,望皇上恕罪。”
“这请罪心不在焉的,怕是没有几分诚意。”凌澈轻哼一声,他被明嫣然惹出的火气还没完全消下,又忍不住时刻留意着明嫣然,几种情绪复杂的拧在一起,让他脸上越发整肃起来。
明嫣然抬头坦言:“臣妾尚有要事待办,宫中出了吃里扒外的细作,臣妾难免心焦。”
“去吧。”凌澈转身往内殿走去,这三日他对院内布置早已牢记于心,轻车熟路的同时留给明嫣然一句值得推敲的威胁,“朕等你回来。”
明嫣然眼皮一跳,但她现在没空理会凌澈话中的深意,直接往白露所在的偏院走去。
莺歌已经吩咐人将白露看管起来,见明嫣然过来,松了口气高兴道:“娘娘没事太好了!”
“嗯,让你担心了。”明嫣然笑着安慰她,“白露可说过什么?”
莺歌顿时愤然,“她说娘娘冤枉好人,但是咱们宫里就她一个是简妃送过来的,必然是她和简妃诋毁娘娘,简妃才带人来闯宫门!”
明嫣然心中有数,推门进屋时,两个太监拦在门口防止白露出去,明嫣然端起架子优雅地笑了笑,道:“你自来我宫中伺候直到现在,这段时日本宫未亏待过你吧。”
白露坐在角落里,十八九岁的老实模样,才看了明嫣然一眼就别过了眼神,故作镇静的低头:“奴婢自是感念娘娘恩典。”
“你知道就好,可莫要忘了本宫。”明嫣然慢悠悠的在桌前坐下,有些疲倦的靠着椅背,轻轻抬眸时冷光乍现,“以后去了别的主子宫里,也当尽心才是。”
白露愣了愣,惊愕之下脱口而出:“什么?娘娘要赶我走?”
“不然呢?”明嫣然语调懒散,单手托腮笑道,“就算本宫素来心善,也不可能留个居心叵测的细作待在宫里吃白饭吧,本宫无心多造杀业,况且你也罪不至死。”
“娘娘不要!奴婢……奴婢糊涂,求娘娘饶命,奴婢愿为娘娘做牛做马,只求娘娘不要赶走奴婢!”白露慌了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求饶。
她自知明嫣然完整无缺的站在这里,那必然是简妃的计划失败,简妃势必会把罪责加到她身上,甚至怀疑她所言是否为真。
明嫣然淡漠的看着白露磕头,没有一丝动容,她不想因为一时的善良而留下隐患,杀一儆百让后宫众人知道她不会吃哑巴亏才是明嫣然的目的。
“本宫不想处置你,已经十分仁慈了,你还哭什么。”明嫣然挥了挥手,让太监把白露拉起来。
白露深知简妃不敢找来明嫣然宫中,但她若是出去,那简妃一定会折磨得她生不如死,她扒着太监的胳膊死命挣扎哀求:“奴婢知错了,都是简妃逼迫奴婢做的,奴婢绝不会再听简妃的命令!求娘娘给奴婢改过的机会,奴婢不想落到简妃手里啊!”
明嫣然有点厌烦,不为所动的站起身来,翘着嘴角道:“去和内务府总管说吧,让他给你安排别宫,见不到简妃的,带下去。”
“娘娘!奴婢可以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娘娘,求娘娘开恩可怜可怜奴婢……”白露被太监拖出房间,鬓发凌乱满脸泪痕,苦苦央求的声音渐渐远去。
莺歌见简妃的爪牙被明嫣然打发走,很是解气:“恶有恶报,燕舞在天之灵看见,应该也能稍感欣慰吧。”
“走吧。”明嫣然有些疲惫,事情解决一桩,还有更麻烦的等着她。
凌澈端坐内殿,此时天色已暗,两盏灯笼散发着含糊不清的暖色光线,殿上大半是夸张的阴影,显得张牙舞爪,格外渗人。
明嫣然不知凌澈是故意给她创造压迫感,还是单纯的懒得点灯,她神色如常的走入内殿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凌澈没让她平身,而是定睛看她,沉默着等明嫣然的说辞,他想看看这女人能在他面前平静多久,或者他多久能打破明嫣然的平静。
这让他罕见的感到了十分趣味。
明嫣然略微抬眼,心中暗叹凌澈还真是记仇的很,这就开始刁难她了,如果凌澈给她安个罪名责罚一顿,或者干脆金口一开赐死,她也毫不意外。
后宫佳丽数不胜数,在凌澈眼里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妃嫔又值得了什么,更别提这个妃子趁人之危换着花样的折腾了他三天。
于是明嫣然退让一步,提着下裙缓缓跪下,她垂着头,但笔直的脊背和寡淡的表情都给人不卑不亢的感觉,“皇上遇险没有透露身份,臣妾愚钝未能看出蹊跷,不得已的权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