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了。我听着有几分同情,抚摸着他的肩膀说:“你别觉得委屈,不说别的,我们比一下,我是口才不如你,是学习不如你?还是形象不如你?可是我参加了两个学校的招聘,门儿都没有。重点中学更不敢问津了。”
他僵着脖子说:“那是你时运没到。”
我马上说:“不要用唯心主义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们唯物主义者。小夏呢!不比我们两个差吧!连农村中学都进不去,到乡镇企业都要开后门。他奶奶长期瘫痪在床,他妈妈体弱多病,底下还有个妹妹,一边上学一边干农活,靠他父亲土坷垃里刨不出黄金来,供养他上高中借的钱,至今没有还清,他不赶紧找个卖月饼的差事,下个月学校不发生活费,他就没饭吃了。”
听到这里,袁天成内疚地缩起身子,为自己的幸运惭愧,仿佛那么大的体积也是过错,说:“我再赔他一件衣服,只要画得满意,我买两件都行,明天让我妈带钱来。”
知道他今天赔了饭店老板的损失,胖子大方,我不担心他赖账:“你这是杯水车薪,如果能帮助他推销月饼,也是一件功德。”
“推销?要知道,我们家是以商……”他没有说下去,只搔着脑袋。他除了有些懒惰,还是平易近人的,当然,作为一个官宦子弟,带点俯就的味道,但是,他本来就有一颗童心,处世温润,跟谁都合得来。但也有些自尊心强的学生,带着平民的自卑,以为顺杆迎合多少有攀附之嫌,所以小夏偏要跟他保持距离。
胖子为人马马虎虎的,但也不是单细胞生物,想了想,向小夏伸出手去:“不好意思,原谅我的冲动,我赔你两件衣服行吗?”
“好话不要钱买,原谅有屁用!”小夏眼圈红了,用排笔在汗衫上猛戳猛捣,一片深蓝浅蓝在针织面料上糊里糊涂,我暗叫不好,这件衣服被他糟蹋了。
袁天成大概觉得没趣,脱下身上的汗衫,扔到床上,宽阔的脊背上,汗水像小溪一样哗哗往下流,说是要去冲下凉,拿了毛巾和换洗衣服,爬起来就跑了。我趁机也到厕所去一趟,听到厕所那边的澡堂子里有打电话声,我们这一层楼上,有手机的人可不多。
回到宿舍,我有点不过意,充当和事佬:“小夏算了,别计较,他就那么个人,而且已经承认错误了。咱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犯不着和他计较。再说,你也有不是之处,好好说人家父亲干嘛,你又没真凭实据,他父亲的口碑还不错的,兔子急了也咬人……”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见他还不高兴,我笑着告诉他:“那家伙,躲在澡堂里,给她妈打电话,要他妈帮你推销月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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