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兄弟，你这样说太伤人心了，我这可是血本无亏呀。”她说到这里，眼眶里湿满了泪水，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你要发发慈悲，就把我这些书买去怎么样？”

    “我？说实话吧，书架就是我买的，打算开个书店，但是我已经有书了啊，刚才看了一下，你这么些书，有的合适，有的不合适，我挑一些行吗？”

    见袁天成才是她推销的对象，女人一下来了劲儿，向他央求道：“大兄弟，你行行好吧，你挑了好的走，剩下的我怎么办？一起买去吧。”

    她未必知道，书是不论好啊坏的，就看是不是针对具体的人有实用价值，其实对每个人来说，什么都是身外之物，需要都有局限性，但是书是多多益善的，还可以传代。我已经看过大部分了，针对不同的读者群，那些书都可以消化掉。于是，朝他使了一个眼色。

    “我可没那么多钱。”袁天成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欧式的耸肩动作。

    女人忙不迭地说：“只要你们全部拿走，我便宜，最最便宜。三折怎么样？”

    “钱还是不够……”他装模作样，手在空空荡荡的口袋里掏着，憨憨地笑着。

    我们两个小伙子演双簧，我自己都有点不忍心看了，这不是趁人之危吗？还没等我把话说出来，女老板干脆牙一咬，脚一跺，把折扣降到最低：“２．５折，全部拿走，一本书也不剩，行不行？”

    再不应承就不厚道了，我在胖子宽厚的肩膀上拍了一掌：“你没带钱，我去给你筹款去。”

    “你要走？我怎么办？”

    看大头要拉我，我朝那些纸箱子努了一下嘴：“不是说好了吗？２．５折，把这些书全部买下来，你在这里和老板打码洋吧。”

    女老板像得到救星一样，赶紧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又对我挥挥手：“快去拿钱吧，我们在这里把价钱算出来，谢谢你们买我的书，买我的书架，我把这张桌子椅子也送给你们，好人有好报。”

    袁天成从我的眼色当中看出来，他占了好大的便宜，不禁得意起来，把书从纸箱子里取出来，然后摆到桌子上，一本一本看后面的价格，另一只手就在计算器上按。我说他这个办法太蠢，太慢，应该把所有的书放到书架上，但是摆松一点，一本一本往后面倒，因为码洋的位置都在书籍的下端，看价格很容易，一个人报价另一个人计算。为了避免错误，每一排数计算两次，第２次的时候角色互换。

    “哥耶，你真是个精马子……”

    大头一激动就喊我哥哥，这不是本末倒置吗？我让他赶快进行，否则今晚上别想回家了，然后出了店门，直奔百川书店——我只有到那里去筹钱。

    在书店，除了老板就是我最自由，来来去去的，大家见怪不怪。反正我不在的时候，旧书是有人帮我卖的，单大姐会单独给我记个账，到时候买点早点，就把她们回报了。于是进门我就摆摆手，直接往后面走，听到我的脚步声进门了，坐在办公桌前的老板，突然从呆滞当中清醒过来，抓起桌子上面的《张爱玲文集》。我看见还是那粉绿色的封面，还是那样的厚度，不知看到哪一张了。

    “你上班了？”

    这次是她先开口，我没有回答对方问题，张嘴就说：“借３０００块钱给我。”

    她似乎有点警惕，问我要干什么？我直言相告：“不把袁天成安顿好，我哪有心思上班？”

    “你写张借条，到单大姐那里拿。”

    她沉默了一下，从抽屉里拉出笔，在本子上撕下一页纸，伸手抹到我的面前，我就站着写下了借条。她又拖过去，签名之后给我。我拿到前台，接过单大姐给我的一叠钞票，也没有数，直接到了春秋书店。

    小袁正和齐老板打码洋，一架子书已经累积完了价格，我就暂时做了搬运工，把书搬下来塞进纸箱里，在纸箱上面号了钱款，再把没有累计金额的纸箱子的书往书架上放。三个人忙得手忙脚乱，每人除了吃盒饭耽误了功夫，等全部盘点清楚了，外面已经华灯初上。

    把所有书的码洋加起来，再乘以０．２５，上帝保佑，家当还不太大，２６５６，在我的预算范围内，再加上２００元的书架费，也没到３０００元，我还付得起。干脆就多给了４块钱，２８６０。我说六六大顺嘛，只是犯愁，５个书架，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再加上十几箱书，我们估计两次都搬不走。

    齐老板就说，他已经给儿子打过电话了，今天没有出车，只要一车子，能把所有东西扔过去。

    这个女人还真够干练的呀，我谢了她，说加２０元车费。

    “２０元少了，加３０元吧。”大头突然慷慨起来，可能免去了他的劳役，得意忘形了吧。我说生姜，他说不辣，对我的决策居然说不，影响了我的权威，毕竟在这里，我可是在给他当家作主。

    “要想发，不离八，别让我们的吉祥数字变了。”

    齐老板把巴掌一拍：“算了算了，给２０够了，买汽油足足有余。”

    没有多久，汽车来了，加上他儿子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