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总是时不时雾蒙蒙的。
中午还晴空高照,下午就黑云压顶。
没有带伞的两人只好放弃接下来的计划提前回家,如月雨露对此一点也不觉得遗憾。
不过分别时日向葵无意间提起的一句话却让他不由得心生警惕。
“听说有一个网站只有在午夜零时才能访问,只要将你所怨恨之人的名字记录于此,那么对方就会消失。”
如同恐怖电影里陈词滥调的死亡flag,这种呼之欲出的既视感让他毛骨悚然。
隐藏在这个日常世界背后的真相正在向他徐徐展开。
一个名字从他记忆里不受控制的窜了出来。
地狱少女。
淦!他就知道系统不可能让他平平安安地撩妹子。
换做平时,即使知道地狱少女的存在,他也不会太过担忧。
老好人性格的他其实并没有被多少人嫉恨,但接下来的计划无疑会将大贺太阳逼到绝路。
虽然他没有想过要用诅咒的手段对付对方,但是对方疯了之后指不定就有这种把自己一同拉入地狱的念头。
没错,他在厌恶大贺太阳的同时,对方也在厌恶他。
互相厌恶的同时又要维持虚假的友谊,不愧是表面朋友。
从车站出来后,沿着一条不太陡的坡道走大概十五分钟就是如月家。
这条坡道没有名字。
或者有,但是他并不感兴趣。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路灯变得愈发暗淡,杂货铺和便利店里的交谈声也消失不见。
行人、车辆甚至是聒噪的乌鸦像是被抹去了一样,周围安静的可怕。
如月雨露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哆嗦。
他警惕地看向四周,静谧无人的街头使他不由得产生了一种错觉,此刻的他仿佛已经被全世界所抛弃了。
压倒性的不安向他侵袭而来。
呼吸的空气变得粘稠,脚踩的地面如同沼泽,每向前走一步都艰难无比。
但他的脑海里似乎一直有个声音在提醒他,绝对不能在此停留,绝对不能。
终于,黑暗的幕布彻底附着在了整个世界表面。
如月雨露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然后,一瞬间,全身鸡皮疙瘩不受控制地冒出来。
一名黑色长发的女孩在他背后静静地看着他的背影。
不知为何,他就是察觉到了这个事实。
他咬着牙忍住回头观察的好奇心,凭借着记忆和方向感向着前方一步步走去。
“小姐?”
年迈老者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
女孩的红色瞳孔波动了一下,然后恢复平静。
她一言不发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在对方的注目礼中,如月雨露终于走出了那个神秘的界域。
“呼——呼——”
他弯腰撑着膝盖大口的穿着粗气,汗水将他的毛线内裤都浸湿了,刺挠的很。
“氧化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不对劲!”
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加快了步伐小跑起来。
直到见到那个显眼的紫色信箱,他才终于放松下来。
不管是在怎样的世界,家永远给人最大的安全感。
就算是前世的学生时代,因为不写作业被老师追着打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安全地点也是家。
不过为什么会在此时想到前世的老师?
难不成在他的潜意识里,那个时代的老师和灵异事件的鬼怪一样恐怖?
打开院门,左侧的土地被大大小小装满了土的花盘占去了大片的面积,毕竟身为花洒不浇灌出几株花有些名不副实。
人如其名,想要营造出百花盛放的美景,第一要义就是雨露均沾。
如月雨露也是一直都如此实践的。
但可惜的是,无论是灿烂的向日葵还是高洁的秋樱,它们的花期都不是这个细雨连绵的四月,在这个季节唯一盛开的只有那一株被天使吻过的花朵——三色堇。
而三色堇的花语是,无条件的爱。
正打算快点进门钻进被窝躲鬼的时候,如月雨露眼神的余光突然发现了院门角落里摆放的一个长达一米五纸箱。
因为摆放的过于没有违和感的缘故让他险些错过。
“这是...快递?”
到底是哪家的快递会这么不负责任啊,怎么连个短信和电话都没有,如月雨露抱怨着。
快递箱上仅仅写着一个收件人如月雨露的名字,其余的寄件地址和快递公司的相关信息都是一片空白。
就在前几分钟才刚刚撞鬼,现在又见到这样一个空白署名的快递,未免有些太过巧合了吧。
如果抛开灵异要素,考虑现实条件的话,会是谁寄来的呢?
会长?不可能,昨天刚惹怒了她,就连他扮演备胎刻意在line上的道歉都还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