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井草美咲说什么也要拉着雪之下雪乃打游戏,两人离开樱花庄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雪之下雪乃口中的随便究竟代表着什么,看样子只能等待下次邀请了。
既然她没说出下次一定这样的场面话,就代表着他还是有机会的吧。
道路两旁的街灯懒散地发出昏黄的灯光,天空皎洁的明月映在两人的身上。
今天的夜晚与那一天似乎没什么不同,只是今夜的两个人却发生了一些改变。
率先开口的人是雪之下雪乃。
“唱黑脸的角色,下次不要找我了。”
她的声音里透露出坚决与抗拒。
如月雨露向前走了一步,营造出两人并肩而立的状况。
“毫不留情的指出对方的错误,充当严厉不受欢迎的角色,我还以为你会很适应呢。”
雪之下雪乃扭过头,瞪了如月雨露一眼。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这更蠢的教育方式了,而且,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打的什么主意。”
如月雨露挠了挠头没有反驳。
两个人向着车站的方向默默走着,雪之下雪乃包里发出的金属碰撞声时刻提醒着他不要产生任何歹意。
他与雪之下雪乃的关系有点奇怪,其实两人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相熟。
如月雨露从未主动探寻过她的生活,雪之下雪乃也从未批判过他那些常人眼中令人不齿的手段。
彼此之间的交谈从未谨言慎行,也无需瞻前顾后。
无话可说的时候不用刻意寻找话题,意见相左的时候也不必委曲自己迎合对方。
彼此亲密,却又相互疏离。
经过一家废弃公园的时候,雪之下雪乃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公园里的滑梯有些出神。
“知道吗?这个世界上有三种笨鸟。”
“哪三种?”
“第一种是自我认知清楚因而先飞的,第二种是嫌累不飞的,而第三种...”
“是什么?”
雪之下雪乃露出没有一丝破绽的微笑,笑容里却没有一点温暖。
“第三种是自己飞不起来,于是便将其寄托到下一代身上的。”
听到这句话,如月雨露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雪之下家族里的关系似乎与他所想象的有些不同。
她对自己母亲的抵触是认真且毫不掩饰的。
如月雨露不知如何安慰,只好勉强地笑了笑转移话题。
“额,哈...哈哈,我可不觉得你是笨鸟。”
雪之下雪乃摇了摇头,不知为何又将矛头对向了如月雨露。
“即使我是笨鸟也无所谓,我已经找到了正确的生活姿态,可是你呢?”
拢了拢肩上的碎发,她转过头来看向如月雨露。
“你、你在说什么啊?”
“与其说你在玩弄她人的心意,不说你直接将你自己的感受踩在了污浊的泥土里。明明可以掌握主动权, 却偏要摆出一副卑微的姿态。不断轻贱自己不惜利用卑鄙的手段也要达成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被彻底看穿了。
如月雨露的内心泛起欣慰又苦涩的感觉。
不过他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
“你难道不是应该指责我是大男子沙文主义吗?”
“自以为能够将所有人玩弄于掌心之中,真是足够傲慢。”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雪之下雪乃叹了一口气。
“恐怕察觉到的人不只是我一个人,还有三色院同学也感觉到了吧。说起来,她才算是最理解你的人。”
“人际关系的第一原则,应是允许有他人以独立和自愿的方式存在。”
“明明拥有触手可及的胜利,却主动选择将这段感情给消磨甚至是摧毁,不是因为你对她毫不在意,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太过在意,反而不希望她成为你的附庸,丧失独立性。”
“采取若即若离的手段维持着看似熟络的人际关系,实则时刻准备着抽身而出,将自己的缺点和恶习不断地暴露出来,恐怕也是为了分离的那天对方会更加心安理得。”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一天对大贺太阳施加制裁的时候,其实你是希望三色院同学能够拒绝你吧。”
如月雨露正面迎向雪之下雪乃的视线,但是,仍然一言不发。
雪之下雪乃轻轻地叹了口气。
“你太自以为是了,不要看轻真正在意你的人的心意啊。”
有些别扭的如月雨露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提起了今天的事情。
“今天你在美咲面前说的那番话,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利用高难度词汇进行令人无可反驳的遣词造句才是你的专长吧。”
雪之下雪乃似乎也放弃了继续追问的打算。
“人类的幸福、快乐、难过、悲伤甚至是爱情本身,都是激素分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