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毕后穆子礼随手从衣柜里扯出一件卫衣套上了，从鞋柜上选了双新鞋，弯腰坐在玄关的小台阶上整理着鞋带。

    “你一大早的去哪啊？”身后传来黄美茵的声音。

    穆子礼全神贯注地左右穿孔，时不时对比一下两边鞋带的长度是否相同，看样子似乎不打算回话。

    “问你话呢，聋了？”黄美茵又说。

    “敲鼓。”穆子礼蹬进鞋子后站起身，不等她再开口说什么，一个大步上前便摔门出去了，将黄美茵剩下没说完的话关在了身后。

    他后劲很强，前两天刚跟黄美茵吵的架，现在还在气头上。

    穆子礼哼着曲下楼，单元楼门口堵着一辆黑色的轿车，他正想嘀咕一句“真没素质”时，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了姜聿的半张脸。

    “……”穆子礼急忙收了口。

    姜聿到的早，开车进小区绕了一圈，没看见多余的停车位，只能暂时将车横在单元楼门口，想等人出来后直接上车带走。

    穆子礼开门坐上副驾驶，扯过一旁的安全带系上。

    姜聿瞥了他一眼，抬手将车内暖气调高，拧着眉头问：“怎么穿这么少？不冷吗？”

    “冷啊，”穆子礼摸了摸被冻得通红的鼻尖，“怕冷，穿多少都冷。”

    姜聿打响引擎，又问：“早饭吃了没？”

    他想着穆子礼要是说没吃，就顺带着跟他一起去吃个早饭。

    “没那习惯。”

    “……”姜聿沉默，穆子礼以四个字截断了他的话题，甚至都不打算客气地回问一句“你呢？”

    他踩下油门，越想越上头，都走出去一段路了又自行回了一句：“好巧，我也没那习惯。”

    片场在一个废旧的铁皮房里，里面装修的像一间酒吧，又或许就是一间酒吧。

    林生刚和几个群演讲完戏，看见站在铁皮房门口的穆子礼，他走上去打招呼说：“一个人来的？记着车费，结束我一起给你报销。”

    穆子礼连忙摆了摆手，他说：“姜聿学长接我来的，他停车去了。”

    “哦～”林生点了点头，“我是说他怎么打了个电话之后就丢下他陈叔走了呢。”

    穆子礼看着林生，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那边儿，”林生转头示意门外，姜聿身旁正并肩走着一位中年人，“那是你姜聿学长的经纪人，我们都喊陈叔。”

    穆子礼顺着目光望过去，陈叔和姜聿一般高，面相有些凶，穆子礼觉得他很面熟，也许是之前哪一次来校门口接姜聿的时候正好碰到过吧。

    林生安排好了穆子礼的戏份，让他先跟着副导演补拍之前的近景画面，自己那边按照正常流程在旁边租来的居民楼里拍姜聿。

    穆子礼被工作人员带着去了铁皮房外的一间小棚，服装区，棚里全是剧中需要的各种各样的服装。

    “来，弟弟，先去把这套衣服换上。”服装组的姐姐将手中的衣架递给穆子礼，“虽然你是手替，但为了做到尽量没有穿帮镜头，我们服装方面还是要严格些的。”^

    穆子礼接过拎在手上，刚想问一句去哪换，那姐姐又说：“放心吧，所有服饰穿过后我们都会拿去干洗的，都是干净的。”

    “嗯。”穆子礼闷闷应了一声，他倒是没有担心过这方面，“那我去哪儿换？”

    “那边角落里，进去把帘拉上就行。”服装姐姐指给他看。

    一套衣服总共三件，贴身的白T，浅色的牛仔外套，黑色的长裤，因为穆子礼自己穿来的裤子也是黑色，得到服装姐姐的允许，长裤可以不用换。

    穆子礼换衣服的期间听到外面有人在说话，但这边角落的墙外正好挂着空调的外机，转得轰隆隆响，他便一点都没听清。

    换好衣服出来，服装姐姐又给了他一件大棉袄，随后还塞了两个暖手宝给他，说：“呆会拍戏里面没空调，你只穿这么少别冻着了，都是刚刚姜聿拿来的，怕你冻僵了手，敲鼓不方便。”

    “好的。”穆子礼一一接过，将外套披上，将暖手宝攥在手心里，又低声说了句谢谢，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铁皮房里还在还原之前的布景，副导演说是要从三方角度来卡手部特写，所以一首曲子最少也得敲个三遍。

    “小穆是吧？”副导看着他，“要先上去试试手吗？”

    穆子礼摇了摇头，只要不是破鼓，什么鼓对他来说都是差不多的，何况酒吧台上的那架鼓，品牌标志一看就是价格上了五位数的。

    所有要演奏的乐谱姜聿之前都打印了一份给穆子礼，他这几天也一直在鼓室里练习，曲子都是剧组原创的，很合穆子礼的胃口，他几天下来就把所有的谱子背会了。

    道具组布景结束，穆子礼脱了外套准备上台。

    “小穆啊，没什么特别的要求，一号曲你从头到尾敲一遍就行，该要的不要的都交给后期剪辑处理。”副导说，“各组注意一下，尤其是收音组，掐好拍子开始收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