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说。

    “我希望，”穆子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发颤的声音，“我希望你不要再把我当成郑睿了。”

    黄美茵没有立刻接话，但神色却有了些变化。

    “可以吗？”穆子礼稍微带了点期盼问。

    “你说什么呢？”黄美茵看着他说，“你是我儿子，你不是郑睿谁是？”

    就知道会是这种结果，穆子礼摔了筷子站起身，坐到了黄美茵旁边的位子上。

    “你好好看看我是谁！？”他从来没跟黄美茵这么大声音说过话，一直都是一忍再忍，一瞬间仿佛这几年来所有的委屈全都积压在那一句里了。

    “小睿…”黄美茵低着头捶了捶脑袋，语气有些懊恼，“不，穆子啊……”

    “原来你还知道我的名字。”穆子礼看着她苦笑一声。

    黄美茵又抬起头来，眼神突然变得凌厉，她抬手一下子就捏住了穆子礼的下巴，将他往自己面前扯。

    “不！你就是郑睿！你是我儿子！”她越说手上越用力。

    黄美茵的手指甲有些长，穆子礼被她捏的下巴疼，抬起一只手便将黄美茵的手给扯了下来。

    “看，你会这么对你的亲生儿子吗？”穆子礼甩开，咬着牙说，“你不会的，你只会这么对我。”

    “不！不是！”黄美茵抱着头尖叫，“你就是我亲生儿子！你就是郑睿！”

    穆子礼抿着唇不说话，他两边侧脸火辣辣的疼，没准已经有了五个指甲洞，正在往外冒着血，他抬手用手背蹭了蹭，果不其然。

    “你看啊，我都流血了。”穆子礼说，“你明明就知道我不是郑睿，你比谁都知道。”

    他说完欲站起身去处理脸上的伤口，还未走出两步，身后传来了摔盘子的动静，紧接着后背受力，穆子礼被冲过来的黄美茵推着进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黄美茵便开始翻箱倒柜，她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又从木盒里拿出一张又一张照片，举在穆子礼面前说：“这是你，这也是你，这也是你！”

    她每亮出一张后都会把它们小心翼翼地铺在书桌上。

    这些照片都有近十年的年头了，有的甚至更久，但都被黄美茵保存的很好，专门用塑封膜贴着，没见褪色也没见卷边。

    照片上都是同一个小男孩，从出生到满月，到会走路，到会拿筷子，到戴着红领巾，再往后就没有了。

    穆子礼实在不懂她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这些都是你啊。”黄美茵笑着说，“都是你小时候。”

    穆子礼看着她的笑容不由得有些发怵，一直以来都是他做出让步，因为他知道黄美茵精神上有问题，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

    “这些都不是我，”穆子礼沉着声说，“我从出生到这，到这，到这，都是在孤儿院里度过的。”

    他每说一下就用手指头点着照片，“这里全都是你亲生儿子，是郑睿，不是穆子礼。”

    黄美茵立即变了脸，面容扭曲到了极致。

    “我知道你讨厌我，你养我只是因为郑睿的心脏在我身体里，可是你改变不了我不是郑睿的事实。”穆子礼说，“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妈妈。”

    “你别叫我妈！”黄美茵的声音尖锐又嘶哑，看上去宛如一个疯婆子，“你给我滚！”

    这两句话穆子礼也听了无数遍了，心情好的时候让叫，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让叫，甚至有时候黄美茵会因为他长得不像郑睿而让他滚出家门。

    穆子礼不想再继续争吵，转过身想出去让她像往常一样一个人冷静一会，黄美茵却扑过来拉住他说：“你去哪？你不许走，你是我养大的，我对你有养育之恩，你不许走！”

    “养育之恩可不是你这样的。”穆子礼说。

    “你给我闭嘴！”黄美茵吼。

    疯了，真是不可理喻，不讲道理。

    穆子礼的声音有些哽咽，他说:“要养我的是你，不好好养我的也是你。”

    话音刚落，黄美茵抬腕就是一巴掌，重重的落在了穆子礼的左脸上。

    书房里顿时安静的不像话。

    穆子礼被打得偏过了头，懵到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以前再怎么吵，黄美茵都不会跟他动手，这次是真的出乎他的意料。

    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酥麻感，黄美茵这才有点清醒，她立马捧着穆子礼的脸问：“疼吗？妈妈给呼呼…”

    穆子礼站在原地没动，他看见黄美茵的眼里有泪。

    疯子！疯子！疯子！疯子！疯子！

    穆子礼心里一个劲地呐喊着，他抬手用力推开黄美茵，也不管她因为没站稳而踉跄的步子，转身夺门而出。如遇断更，未更新，可到新站www.yumitxt.com(玉米小说网）查看最新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