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着坐在沙发里，姜聿将医药箱打开放在大腿上，看架势真是要亲自帮穆子礼消毒上药。

    穆子礼急忙说：“我自己可以来。”

    “都说了我帮你弄。”姜聿用小镊子夹起了一颗酒精棉，“我会轻点的。”

    “又不是什么大伤，几个小口子而已。”穆子礼说。

    “确实不是特别严重，”姜聿用另一只手微微抬起穆子礼的下巴，“但是都在脸上啊，这么好看的一张脸，花了不可惜吗？”

    穆子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姜聿夸了，只感受到消毒酒精棉碰到伤口后产生的刺痛感，他咬紧了牙，垂下眼看着低着头为自己消毒的姜聿。

    “牙齿松掉。”姜聿用食指点了点穆子礼的下颚，“就疼这一会儿。”

    穆子礼听话地慢慢松了牙，之后便抬眼盯着天花板，俩人之间沉默蔓延，穆子礼甚至能感受到姜聿因为呼吸而喷洒在他脖子上的气息。

    有点太近了。

    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依旧盯着天花板，问：“可以开电视吗？”

    “你想看春晚？”姜聿抬眼瞄他。

    “嗯。”穆子礼抿着唇用鼻腔应了一声。

    有点声音总比现在他俩这么安静要来的好。

    “等一会，先消毒完。”姜聿说。

    又安静了片刻，姜聿将手上用过的酒精棉丢进垃圾桶里，抬手从茶几上拿了遥控器开电视。

    “等等啊，我调一下。”姜聿说着在遥控器上东按西按，他想点进频道直播，却不知道该从哪进。

    穆子礼看着姜聿那皱眉头的样子，出声问：“你在家没看过电视吗？”

    “确实没怎么看。”姜聿说，“平常上学还是住宿舍比较多。”

    “要不我来？”穆子礼歪着头问。

    姜聿一点都不犹豫，朝着穆子礼递过去遥控器，他说：“那你来吧。”

    穆子礼接过后准确操控，顺利地点进了频道直播，歌舞声瞬间在客厅里爆发，他将遥控器放回茶几上，带点得意地说：“好了。”

    “行，那我们继续。”姜聿从箱子里拿出了一管药膏和一袋棉签，用棉签沾了点药膏，举着手说，“脸过来。”

    穆子礼稍微靠近一点，眼神落在电视上。

    棉签轻轻在伤口上打着圈，姜聿缓缓道：“这个是消炎药，后劲挺强的，可能会很疼。”

    “哦！”一句话刚讲完，穆子礼突然一个激灵，他转过头看着姜聿，“你早说啊，我一点准备都没做。”

    突然就被疼到了。

    “做了准备就不疼啦？”姜聿笑着问。

    “至少比刚刚好一点。”穆子礼说着又偏过头看电视。

    后面几个伤口上药时穆子礼的反应并不大，姜聿以为他是在强忍，一个抬眼便看见穆子礼正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里的魔术表演。

    姜聿嘴角噙着笑问：“喜欢魔术？”

    “喜欢看。”穆子礼说。

    “我会。”姜聿冲他挑眉。

    穆子礼目不转睛，只说：“那有空表演给我看。”

    “好嘞。”姜聿笑答。

    处理完伤口，姜聿收了医药箱，只留了消炎药和棉签在茶几上，为了方便之后的上药。

    他对着穆子礼说：“你晚上跟我一起睡？”

    “啊？”穆子礼正看着小品，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说晚上跟我一起睡。”姜聿说。

    “你这儿这么多房间呢？”穆子礼扭过头，“还有沙发呢。”

    姜聿点点头道：“但是我这儿没有多余的床单被套，那几个房间都是空的。”

    “……”穆子礼拧着眉思考了一会，“那就一起睡吧。”

    毕竟大冬天的总不能不盖被子睡觉吧，且先不说他和姜聿都是男的，关键是能跟姜聿躺在同一张床上敢问谁不可以？

    十二点，春晚到了尾声，全场大合唱《难忘今宵》，穆子礼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着哼哼了两句，哼完后关了电视站起身准备去洗澡。

    他抬手敲了敲书房的门，里面传来姜聿的声音让他直接进去。

    穆子礼进门，看见姜聿正在书桌前看剧本背台词，穿着棉质的毛绒睡衣，戴着细黑框的眼镜，手上握着一只红笔，台词本上星星点点的做了一些标记。

    他没亲眼见过戴着框架眼镜的姜聿，但他在艺术中心楼里的毕业生光荣榜上看到过，只记得榜首到榜尾，百来号人里一眼看过去姜聿最绝。

    “怎么了？”姜聿转过身看着他问。

    穆子礼指了指身后门外，说：“我准备去洗澡。”

    姜聿嘴角上扬笑出声来，“去啊，还特意过来跟我汇报一声吗？”

    简直过于可爱。

    穆子礼觉得他笑得莫名其妙，只说：“我是想来问问浴室里有什么是需要注意的吗？”

    “没什么要注意的，”姜聿扶了扶眼镜，“别忘了开暖气，不然容易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