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穆子礼便开门出去拿。

    先到的是姜聿点的两份黄焖鸡米饭，穆子礼提着外卖进来的时候姜聿还在讲电话，穆子礼顾不得他了，便先拆了自己的那份吃起来。

    最上的一层香菜看得穆子礼眉头紧皱，他拆了筷子很严谨地一根一根给挑了出来。

    “你不吃香菜？”姜聿讲完电话过来餐桌这边的时候穆子礼已经吃了快一半了。

    “嚼不下去。”穆子礼说。

    以前他尝试吃过，但实在下不去口。

    “香菜吃了好。”姜聿转身给穆子礼接了一杯热水。

    “不吃也不见得不好。”穆子礼呛他。

    姜聿眯着眼睛笑，坐下时说：“刚刚在和林哥打电话，他让我通知你后天要去剧组。”

    “好。”穆子礼埋着头说。

    “那你这几天就住在我这儿，到时候一起去。”姜聿拆了自己面前的外卖说。

    他早就猜到穆子礼是跟家里人发生不愉快了，不然怎么会大过年夜里跟人打了架还在外面游荡着不回家呢。

    穆子礼抬头看着姜聿，一时没说话。

    他在这里留宿了一晚，也不好意思说要继续住，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肯定不会这么快就回家，但今天过后又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只是没想到姜聿比他先开了口。

    “不住我这儿你还能住哪？”姜聿说，“免费还包饭，还有我给你陪·睡。”

    他一口咬定穆子礼没别的地方去，就凭他之前听到的语音——连魏初航都不知道穆子礼在哪。

    穆子礼刚想开口说话，门铃又响了。

    “我去拿，应该是麻辣龙虾到了。”姜聿放下筷子站起身，嘴里还继续说着，“我枕巾都被你沾上药了，你就多睡几晚呗，睡一次就洗了多浪费啊。”

    穆子礼：“……”

    “汤都漏了，待会给差评。”姜聿一句接一句，根本不给穆子礼出声的机会，“感觉这个好像比在网吧吃的那次量要少，给差评。”

    “你等一下。”穆子礼拧着眉看他，“嘴是借来的吗？能不能让我说句话？”

    “我是怕你拒绝。”姜聿直言，两只眼紧紧盯着穆子礼。

    穆子礼从姜聿手里接过麻辣龙虾开始拆包装，他低着头没说话，感受着姜聿的视线，只感觉自己心里有什么东西破土而生了。

    “我没一点要拒绝的意思。”他说。

    “嘿嘿，”姜聿傻笑两声，“那就行。”

    “你是不是都猜到了？”穆子礼问。

    “大差不差吧。”姜聿说，“昨晚就猜到了一点，你脸上那五个伤口一看就是指甲印，是跟你妈妈闹脾气了吗？”

    穆子礼夹了只龙虾，慢条斯理地剥着壳，他说：“你看我像是会闹脾气的人吗？”

    “不像，”姜聿说，“我只是问问。”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穆子礼抬眼与他对视。

    “我想想哈，”姜聿盯着穆子礼的脸回忆，“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以为你很高冷，皱着眉，身边没什么人，觉得你孤僻来着，肯定不怎么好相处。”

    穆子礼单挑眉，“艺术节后台？你记错了吧。”

    那时候魏初航可是一直都在他旁边的呢。

    “没记错，不是艺术节后台。”姜聿说。

    “那在哪啊？”穆子礼问，“我完全没印象。”

    “艺术中心。”姜聿喝了口水。

    他整个高中生涯里最有空闲的就是刚升高二的那段时间，没接任何剧本，上学不用请假，踏踏实实地每天去班里上课。每周三和周五的晚自习会在艺术中心里学专业课，他第一次见到穆子礼就是在那时候。

    艺术中心不算很大，装不下所有四中的艺术生，所以周三周五晚是音乐和传媒，周二周四晚是美术和舞蹈。

    姜聿在班上没有什么关系特别好的同学，因为都不太熟，就只是见了面互相问好的关系，他经常独来独往，但每周三周五晚上不同，因为他偶尔会去楼下的音乐教室里找郭准，他的邻居。

    那天姜聿没吃晚饭，所以想喊郭准一起去小卖部，俩人走了几步后郭准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又折回去拿，让姜聿站在原地等会。

    姜聿站着的位置恰巧是穆子礼的鼓室门口，穆子礼站在门内，俩人隔着一道并不怎么磨砂的玻璃门对视。因为背光，他看不太清穆子礼眼底的神色，也想不明白穆子礼为什么一直在门内盯着他看。

    直到姜聿被走过来的郭准抬手扯到了一边，下一秒穆子礼推开玻璃门走了出来，面色不太好，始终皱着眉头，姜聿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堵着人家出来的路了。七八中文首发 www.7*8zw.com m.7*8zw.com

    “不是，这门怎么往外开的？”姜聿问郭准，“这里的门不都是往里推的吗？”

    他说着还伸手往里推了推玻璃门，发现推不动，只能往外拉。

    “这个门一直都是从外拉从里推的，好像装反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