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没关系,”胖员工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双一次性鞋套,递了一双给高个员工,“我们配送家具的时候也会自己带鞋套,就是防止客户家里没有。”
安装新沙发时穆子礼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两位员工的动作很熟练,操作时还会开口和他搭两句话。
“今天不是周五吗?”高个员工问,“大学生?”
穆子礼看着他手里的梅花起子说:“不是大学生,高中生,今天请假了。”
高个员工点点头又问:“你们家是多少平的啊?我目测不止两百。”
“这个我不太清楚。”穆子礼说。
“也是,现在小孩都不知道这些。”高个员工不再说话,专心地安装着沙发腿。
他肯定以为穆子礼是个娇生惯养的富家少爷,两耳不闻平常事,就连自己家的鞋套在哪和家里多少平米都不知道。
“你家这个沙发不还是挺新的嘛,为什么突然要换啊?”胖员工问。
“我嫌它坐着看电视太高了。”穆子礼说。
两位员工不约而同地对视了一眼,胖员工说:“你爸还挺宠儿子的,沙发说换就换。”
虽然他说的是“你爸”,但穆子礼脑袋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姜聿的脸,于是他咧着嘴干笑了两声说:“是挺宠的。”
沙发安置完毕后高个员工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了一张货单和一支圆珠笔,他看着穆子礼说:“还麻烦你在最底下签个名。”
“签我的吗?”穆子礼接过圆珠笔问。
“不是,你可以直接签你爸的名字。”高个员工说。
穆子礼愣着没下笔,他只知道陈叔姓陈,哪知道陈叔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了吗?”高个员工见他迟迟不落笔,玩笑道:“快签啊,你不会不知道你爸的名字吧?”
天知道穆子礼此刻有多想对他说一句:恭喜你,你猜对了。
“不是本人签的名真的没关系吗?”他问。
“没关系的。”胖员工说。
穆子礼只好捏着圆珠笔先写了个“陈”字,好巧不巧,最后一笔刚落下,他放在桌上的手机就“嗡——”的震动了一声。
“实在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对象找我,我得去秒回他的信息。”穆子礼厚着脸皮从茶几旁边站起身。
他丝毫不理睬身后的四道目光,也不管他们是不是在拿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
穆子礼拿起手机解锁,一看还真是姜聿发来的微信:下午会有家具城的人来换沙发,你最后签名的时候直接签陈叔的名字,陈正责。
啊,原来陈叔叫陈正责。
穆子礼打字回了个好,转过身朝着那两位员工笑嘻嘻地说:“真的是我对象发来的信息,真是不好意思,耽误你们二位的时间了。”
他再次从茶几旁边蹲下,拿起圆珠笔接着写上了“正责”二字。
送走了两位员工,穆子礼开了电视想试一下新沙发的高度。
新沙发确实要比之前的那张沙发矮一点,坐下后视线与电视机齐平,不用仰头也不用低头,高度正正好。
虽然这沙发不是他买的,但他却有了一次愉快的购物体验。
电视里正在重播昨晚放的综艺,穆子礼看得起劲,直到响起一阵刺耳的闹钟铃声,他才想起自己的英语试卷还没做完。
“操。”他嘀咕着骂了一声,关了电视后重新在餐桌旁边坐下。
“我笔呢?”穆子礼将桌子翻了个遍。
他总共就只有一支笔,没了他拿什么写试卷啊?
会不会是那两个人把他笔给顺走了?
穆子礼看着试卷上还没完成的那篇完型填空,一瞬间火气全起来了。
他在心里把昨晚的自己骂了个遍,真是个事精儿,好好的为什么要嫌弃沙发矮啊!
天气预报还是有些准的,四点半的时候突然下起了大雨,就算是拍室内的戏,但因为雨声会影响收音,所以剧组的拍摄只能喊停。
“大家辛苦了,下雨天路上车多,回去的时候一定要注意安全!”张泽径举着小喇叭喊。
雨势挺猛的,外边走廊上都被淋湿了一半。
姜聿在厕所里换下了校服,他对着孔瀚文说:“真不去了,下大雨要赶紧回家。”
“回什么家啊?你家里又没人。”孔瀚文说,“你还真是越火越难请啊,以前约你打游戏你二话不说就蹦跶着来了,现在却跟我说你要回家?”
姜聿笑了两声,“家里有点事儿。”
“扯吧你,你家能有什么事啊?”孔瀚文追问,“你回去了就你一个人,不无聊吗?”
“诶哟,籍周那边不能去,”姜聿套上毛衣说,“郭准回来了你不知道吗?那家伙天天黏在籍周身上呢,你说我们去了干嘛啊?”
“你别转移话题,郭准黏不黏籍周跟我俩有什么关系啊,我俩就去打游戏不行吗?”孔瀚文说。
姜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实话说吧,陈叔不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