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的亮光之外,隐隐约约的,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喂!你是什么人!”
白狼握紧了手中的直剑,他很清楚,面前出现的应该不会又是他的潜意识之类的东西。
“你竟然把我忘了?”
面前的人影发出嗤笑声,缓缓走入火把的亮光之中。
走来的人影衣衫褴褛,一头肮脏的黑发与胡须,手中拿着一柄链锤。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胸膛,一道从颈部下方到小腹的巨大伤口,将他刨开两半。
白狼能清晰地看见,对方身体内所有的内脏。
伴随着呼吸上下移动的肺部。
不断跳动,来回输送血液的心脏。
在肚子左弯右绕的肠子。
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
这是一个饿倒在路旁的可怜的流浪汉。
白狼请他吃了顿饭,告诉他,领主那有份不错的工作。
这个走投无路的流浪汉就这样跟着他去了领主家。
然后,这个流浪汉被领主下药迷晕。
领主在自己的研究室中,将他的胸膛刨开,研究内脏的分布,心脏跳动的原理。
最后,他将这个可怜虫的尸体从暗道中推出领主的宅邸,随意找了个地方埋了。
“这是对我罪行的审判么。”
白狼扔去手中的火把,拿出背在身后的盾牌。
“但我内心的罪恶感早已被磨损殆尽。”
流浪汉举起手中的链锤,向他砸来。
链锤,用铁链连接着铁刺球与护柄的武器。
因其极强的破甲能力与可以凭借铁链绕过盾牌的特性而闻名。
白狼后退一步,举起盾牌,链锤打在他的铁盾上,发出“铛”的一声。
“唔……”
对方的力气简直能与以前他所对峙过的食人妖相提并论。
白狼被强大的冲击力打得连连后退,勉强稳住身形。
坚硬的铁盾凹陷进去了一块。
那流浪汉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挥舞着链锤向他冲来。
这下就不好办了,对方的力气比他大,攻击的范围比他远,他处于劣势之中。
流浪汉挥舞手中链锤,朝着他的脑袋扫来。
白狼弯腰蹲下,平举盾牌于头顶。
链锤擦着他的盾面扫过,他的直剑从下方往上刺去,穿过对方的肋骨,直抵心脏。
对方胸膛大开,他可以清晰地见到,他的剑尖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他紧接着起身一脚踹在对方的肚子……不,是肠子上,将对方踢开。
那流浪汉后退两步,稳住身形,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心脏。
大量的鲜血从他心脏的破口中喷出,被踹了一脚的肠子散落在地。
这对普通人而言确实是致命伤,但……
面前的流浪汉迈步飞奔,再次甩动手中的链锤,打向白狼。
这一下出乎了白狼的意料,他连忙举盾防御。
“铛!”
他的铁盾被打飞了出去。
“啧。”
白狼活动右手腕,左脚向前摆出丁字步,双手握剑与额头平齐,剑尖指天。
流浪汉的下一击扫来。
他并不打算躲闪,左脚向前迈步,右脚跟上,贴近敌人,高举的直剑斜着从右肩砍至左腰处,将流浪汉斜着砍成了两截。
这一下确实是威力十足,但高举的剑势也意味着他难以抵挡对方的攻击。
流浪汉的链锤打在他的左肩处,击碎了他的肩甲,尖刺刺入他的肉中,传来真实无比的疼痛感。
“唔……”
被他砍成两截的流浪汉化成灰烬,消失不见,但他右肩的伤口却仍在流血。
“噩梦还未结束么。”
这也就意味着,他必须继续往前走。
白狼从背囊中拿出药草与绷带对伤口简易处理了一下,捡回自己的盾牌与火把,继续往前走去。
下一个出现在火把火光中的,是一个猪头人身怪物,但他与第二层的猪人不一样,他的脖子上有很明显的一道伤痕,上面布满了参差交错的黑线。
“下一个,是你么。”
他记得这个人,那是领主第一次的实验品,一个从囚笼中提出来的死囚犯。
他拿着一柄斧头砍下了这位死囚的脑袋。
然后领主连忙将一个新鲜、刚砍下的猪头缝到了他的脖子上,希望他能活过来。
虽然当时他没有活过来,但现在,他就站在白狼的面前,手中拿着的,就是当时白狼砍下他头颅的斧头。
斧头上甚至还留有新鲜的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
“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就按那些冒险者取的名字来叫你吧,猪人。”
面前的猪人发出了杀猪般的嘶嚎声,举起斧子砍向他的头颅,就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