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水灾频发,悍匪成群颇有壮大队伍之势。朝堂仿佛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金丝笼,每天早上都能听到笼子里传来各式各样的叽叽喳喳,大殿内的空气也仿佛凝固了一般,几乎变得密不透风。
今日朝堂上依旧低压,四周空气像是浓的化不开,群臣依旧在争个喋喋不休,势要争出来个你死我活来。
年过不惑却两鬓斑白可见的巍帝,也不知道这短短几日内连着发作了多少通了。
今日董大人依旧没有来上朝,也可以说自打江南出事以来他老人家就没来过!
旁人都在为灾情争论不休,无暇他顾。就连皇帝也整日里愁容满面,干脆对他这边直接闭上了眼,眼不见为净了。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可董大人告的是病假,于景巍来说就不是小事了。
董诩是巍朝现任的枢密院掌院,也是当今的太子太傅。
同样也是他景巍的启蒙恩师。
那日朝堂上,景巍发现董诩没来上早朝,这才想起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他回巍朝已月有余,回朝以后一直忙着当他的巍闲人,私下里竟还没有拜访过他这位启蒙恩师!
那日江怀瑾一脸徒伤悲的表情看着他,估计也是想起了这茬。
这日下了早朝,景巍便匆匆赶回侯府了。
刚从马车上落脚,便看见了前方不远处有一身姿挺拔的青年,骑着马缓缓朝这边驶来。
正是刚从药铺回府的谢峤。
待谢峤走近,景巍便笑着抬手招呼谢峤:“哟,谢大夫看完病回来了?”
谢峤迎着景巍看过去的目光,一跃下马,整了整右手手腕上的银护腕,回笑道:“嗯,今日药铺不忙,偷了个闲提前回府了。”
闻言,前一刻还在琢磨怎么去给授业恩师赔罪的景巍先是心中一喜,随即掩了面上差点暴露出来的喜色,端着如常的神色问道:“这么说,十七今日是闲着了?”说完以手抵唇,心虚地咳了两声,继续道,“近日枢密院掌院董大人接连告病,几日也未曾上朝,我今日正想去看看。左右你也是闲着,不如,随我一同去?”
景巍说完,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妥,于是又补了一句:“顺便让谢大夫给瞧瞧。”
景巍说完心里有点忐忑地等着谢峤开口,等了片刻,做贼心虚地瞟了谢峤一眼。这一瞟刚好对上了谢峤那双黑曜石般纯粹的眸子,正好整以暇地笑着看他。
谢峤开口道:“好啊。”
景巍哪里是好心给董诩找个大夫瞧病,这董诩现下虽是一把老骨头了,可身子骨却硬朗的很。这点景巍心里门儿清,朝堂上那位也同样,只是现下没空与这老骨头计较罢了。
身边带个人去,有个外人在,老头子怎么着也会给自己留几分面子吧。况且自己带的还不是一般人,那可是京城办赫赫有名的岐黄神医谢大夫!若董老头真有个哪里不舒服,自己带个神医去,比带什么厚礼都有用,再说,老头子匹脾气古怪得很,哪里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
景巍兀自在心里慢慢盘算着,越琢磨越觉得自己这次带对人了,连早上从朝中带出来的乌烟瘴气都驱散了不少。
董诩住的是一座古宅,离皇宫颇有些路程,却离出城不远了。董老头一向不喜官场上那些官员结党,礼尚往来,宁愿每日多坐会马车,也不愿意搬家。
二人来时,董府的大门还在紧闭着。二人是骑马来的,身边并无小厮侍卫,景巍只能自己下马亲自去敲门,反正他也习惯了。
景巍今日把狼头拐杖穿到了腿上,行走颇为利索,三两下就走到了董府大门前,抬手叩了叩门上的已经锈的有些发青的狮头扣。
不一会大门就被府内的小厮打开了,来人一见是景巍,立刻心头一喜,露出一张笑脸,刚要张嘴说话,就顿住了。
那小厮撇了一眼景巍身后之人,风神俊朗,却是一张陌生的脸,一时杵在那不知道要不要进去通报。
景巍顺着小厮的目光转头看了谢峤一眼,对小厮笑道:“怎么,不认得我了?”
小厮闻言慌乱转过神来,一个机灵立刻朝景巍脱口而道:“怎么会,侯爷就算化成灰小的也认得!”
说完突觉哪里说的不对劲,当即涨红了脸,慌忙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侯爷不化成灰小的也认得......不是,侯爷就算化成灰小的也不认得......不是不是,侯爷......侯爷......”
景巍背着双手,一脸耐心地听着眼前人解释,长眉一挑,坏笑道:“侯爷还化不化成灰了?”
小厮闻言原本涨红的脸,此刻更红了,活像一个栩栩如生的猴屁股。
景巍也不忍心再继续逗他了,万一再把人逗哭,怪到自己头上了,回头还得自己收拾,抬手一挥打断道:“好了,董大人可在今日本侯带了位朋友,特来看望大人。”
那小厮一拍脑袋才想起来,自己光顾着解释了,贤安侯和那位公子在门口站了有一会儿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