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蓄谋已久?
景巍当即心头火起,抬脚踹开了房门。
房间之中,环顾四周,只有谢峤的背影正背对房门,除此之外,房内再无任何人的形迹。景巍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下一刻,听到动静的谢峤,猛地转过了身。
突然转身的谢峤满脸戾气,眼中带了浓浓的狠厉杀意,正怔愣地盯着景巍一动不动。后者显然是没察觉到前者的存在,被前者突然闯进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待到反应过来时,却为时已晚。下一刻被景巍看的清清楚楚——这双来不及掩映的带着戾气杀伐的双眼中,哪里还是往日里那颗清澈纯粹的黑曜石,明明是一双血眸,一双猩红之色浓的化不开的血眸——似一汪血谭,深不可测,明亮异常!!
景巍看清谢峤的样子,不由得心下大惊,刚泛起来的一股脑儿疑问顷刻抛掷九霄,连带着倒退了几步,没稳住脚步,一个趔趄撞到了桌子上。当右腿上穿着的银拐,碰到了身边蹭过的桌椅时,发出一声清脆的“锃”的一声,景巍才堪堪拉回神思,一把撑在了桌面上。
而更让他震惊的时,这双眸子自己好像曾在哪里见过,好像......梦中的那只白狼,也有着......一双一摸一样的......血瞳!想到此处,景巍下意识地一把摸向了自己的脖颈,难道,这些都是巧合吗!?
下一刻,谢峤泛着杀伐戾气的脸上立刻染上了几分慌乱的神色,下意识迈出去的一步又犹疑着退了回来,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景巍抬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谢峤,尽力镇了镇心神压住了自己的恐惧和疑问,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不动声色的神情,尽量使声音听起来勉强如常:“你......你不是那边的人”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景巍开口的谢峤,此时眼底却闪过了一丝疑惑,怔愣片刻后突然开口,哑声道:“哪边?”
景巍闻言,心下却是先松了一口气,继续勉强定住心神,不确定地问道:“你非人?”
闻言,谢峤握紧了双拳,不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一时间似乎变得有些手足无措,低下头诚实答道:“嗯,我......是妖。”
“狼妖?”
“嗯,嗯?你怎么知道?”这次轮到谢峤一脸疑惑地看向景巍。
景巍在桌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也给还在怔愣的谢峤倒了一杯,放在对面:“坐下说。”
谢峤缓步移至桌边,同景巍面对面地做了下来。景巍一口饮下茶水,继续道:“自古流传,这人妖两界虽同处一界,千百年来却是泾渭分明,从不越界,你又怎么会到人间来?”景巍眯起了一双桃花眼,“或者说,怎么会到我这小小的侯府?”
夜色中,烛光下,这双生就的桃花眼七分美三分迷,看的谢峤嗓子有点发干,随即收回神丝,别开了眼:“报恩。”
“哦?报的什么恩,谁的恩?”景巍依旧盯着谢峤,一字一句地问道。景巍问完心里突然想到:这孩子该不会说报的救命之恩吧,难道我之前救过一只小狼崽?嘶,不会啊,我连他是狼妖都是瞎编的......
“救命之恩,你的恩。”
景巍:“......”
谢峤继续补充道:“不是我自己来人间的,是......是从小被父母抛弃,为了活命,无意之间流落到人间,是你救了我。”
“我?”景巍一脸疑问。
“是,”谢峤看着满腹疑惑的景巍继续补充:“准确来说是前世的你,并非今世的你。”
景巍哦了一声,道:“我说我怎么不记得,那你又是如何找到我的?”
“妖狼,最擅长的自然就是气味,若想寻得某个人,只消熟识这个人的气息便可,即便是转世,可这人身上的气息却是不会变化的。”
“那么说,你是靠着闻我的气味,才找到我的?”
这话听着咋这么别扭!
谢峤耐心解释道:“嗯,几年前我来到巍朝,在京中偶然寻得了你留下的一缕气息,便也就留了下来,无奈寻你不得。直到几月前,听闻你回巍的消息,才知原来你去了南蛮。”
说及此处,景巍却突然想到一件事,谢峤刚刚的那种眼神,自己觉得似乎在哪里见到过......那日,回府途中,清风掀起车帘的时侯,自己侧首看到的那个人......虽然当时景巍病发根本来不及看清当时人的样貌,但同样的眼神,却让他过目不忘,因为这种眼神,景巍从来没在别人身上看到过!
谢峤解释完后,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握住了拳头,根根指节泛白,用尽量平稳的语气道:“侯爷若是不信,或者仍旧怀疑......我这就离开侯府。”
景巍正低头一手转着茶杯,一边听着谢峤说话,闻言一个激灵,手中茶杯差点甩出去,突然抬头一挑长眉,笑道:“我说过不信你吗,怎么,恩还没报完,就要走?”
谢峤闻言呆愣半晌,片刻之后才问道:“你信我是妖?”
景巍轻轻一笑:“存在即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