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织金牡丹绣鞋匆匆迈过门槛,冰蓝色的绣绫攒珠裙摆滑过青石板,娇娘捏着一柄雕花红木兰草团扇急急的往外头去。
今儿是胭脂和蔻丹跟着,一个去备马车了,另一个举着油纸伞紧紧跟着。
待得上了马车,姜琼羽已然出了一层薄汗,两个丫头忙给扇扇子。
“姑娘这是急什么,不过是去表姑娘府上一趟,竟也这般着急忙慌的。”
蔻丹一边掏出香帕给人擦汗,一边念叨着。
姜琼羽接过胭脂递来的茶,抿了一口,才缓声道,“这次我与瑶姐姐遇险,怕是里头不止一个人的手笔,昨儿我想了一晚上,愈发觉得如此,今儿需得和她好好说一说这事。”
两个丫鬟点头,想起昨天的事,虽然她们没跟去,但光听着就吓了半死。
现下别说是她们家姑娘恨透了贵妃和太子,就连她们这些个奴才都恨不得把这恶心的母子俩抽筋扒皮。
偏是小姐怕牵连了家里,出了这种事也瞒下来了,不然凭着夫人老爷和两位公子的性子,怕是要闹到御前去不可!
其实姜琼羽瞒着家里,一则是不想父兄掺和进这乌糟事里,二则是她手里也没确凿的证据。
这口说无凭的,你一届臣子就算是污蔑皇室,那能有个好?
再说了,天家都重颜面,昭帝一共就两个儿子,再是太子犯错,他顾着皇室颜面也会颠倒黑白,无论怎么样,这事闹到御前都是姜家吃亏。
就算姜家没事,那也不会把这帽子扣到太子头上,定然就会推到周家头上。
牵累无辜,还是好友的家人,姜琼羽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所以这口气只能暗地里出。
约么是小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就停在了瑞阳侯府门前。
两家人关系好,小厮自然是认得姜府马车的,忙不迭就给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姜琼羽先去拜见姨母瑞阳候夫人,二人说了一会子话,林若霜便留着时间让小姐妹俩去聊天了。
这会子意兰就在正院外头候着,见人出来了,便领着一路去秦瑶的院子里。
“今儿怎么起的这么早,昨日不是通过信了吗,受了伤也不在家歇歇!”秦瑶就站在门口,瞧见人来了,便迎上去。
抓住姜琼羽裹着白布的手看了看,好一会子才放下。
姜琼羽心里一阵暖意,这就是亲人,她从不会怪罪你牵累了她,反而还时时刻刻惦记着你的安危。
“姐姐放心,我没事的,倒是这回连累了姐姐...”
“该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一家人的,我还怪你不成?整日里胡思乱想的!”
姜琼羽嘿嘿一笑,便挽着秦瑶的胳膊把头靠上去,姐妹俩好一阵腻歪。
进了屋里,姐妹俩褪去鞋袜坐到窗边的软塌上,这会子才正经说起昨日的事。
“我细细想了一晚,这回该是冲着我来的,姐姐被牵累其中,怕是背后另有其人。”姜琼羽严肃道。
秦瑶点头,面色微红,“我当时中了那...那起子下流的药,心里头慌乱着只顾跑了,也没瞧清楚进来的是何人。”
这一下,姜琼羽就明白了秦瑶的意思,眸色变得更加深邃,思量片刻才道。
“这次是贵妃和太子想算计我,那药肯定是给我准备的,但不知为何却叫姐姐你被带进了那个房间,可我们二人都被引过去,还被下了不同的药,这就蹊跷。”
秦瑶听罢,微微愣了一下,半晌才不可置信道,“太子殿下...贵妃娘娘?”
显然她不相信这一贯温润如玉的太子和端庄得体的贵妃会做出这种事。但姜琼羽是不会说谎的,这就一时间叫她心底很是震惊。
早就料到秦瑶会是这副反应,毕竟这母子俩在外人面前装的实在太好了。
叹了一口气,握住秦瑶的手,正色道,“不瞒姐姐,我与摄政王相悦,但你也是知道的,贵妃娘娘看重我的家世,一直想叫我嫁给太子,想必是他们发现我与摄政王亲近,担心失去我这助力,才不惜出此阴招想辖制住我。”
秦瑶愣了半晌,“这...这也未免太阴损了些,若是真叫他们得手了...”
她不敢继续深想,但是她知道,以表妹的性子定然也不会屈从,怕是宁愿去死也不会嫁给自己厌恶的人。
“所以蹊跷之处也在此,为何姐姐中了那媚香,我中的却是只会叫人昏迷的醉梦散,更何况我和姐姐是一前一后被引到的,断然不会是中间出了差错,这分明是有人安排好的。”
这会子秦瑶也悟过来了,是啊,她虽出生侯府,但父亲在朝中却并无什么实权,只是闲散贵人罢了,贵妃断不会算计到她这里来。
显然是在这母子之后还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羽儿,你可会与我共侍一夫。”
姜琼羽一愣,也是骤然醒悟,“对,若是姐姐进了东宫,我也是拼死不愿与姐姐共侍一夫的,而且那日我躲在衣柜中,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