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城城南的火葬场，激烈而短暂的冲突宣告结束。

    “呼...呼...呼......是我赢了，马德林。”

    马德林被楚零压在墙上，神色茫然，表情平淡，一副极度放松的模样。

    楚零放开他，他的身体便如同烂泥一般，靠着墙缓缓滑下。一道深深的裂缝出现在他身后的墙壁上，正好处于他脑袋的高度。

    如果是游戏里的话，大概会有三颗代表击晕的星星在马德林头顶环绕吧。楚零看了看，还真有，不过不是三颗，而是五颗。

    [Vitory！恭喜玩家楚零获得胜利 ！]

    在世界游戏系统的庆祝音乐之中，楚零缓缓地吐出胸中的空气，享受着胜利的喜悦。同时，他也不忘把马德林怀里的电磁手枪捡起来，然后扔到一边去。

    直到此时，「苍白之盾」才开始从缓缓收缩，然后彻底消失不见。

    “......我说，这绝对超过十秒了吧？”

    楚零低声吐槽着，却从左手手背上感受到一股发烫的暖意。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现在时间：早上六点整，尊敬的马德林先生，您该起床了。”

    智能AI的机械女声从马德林的胸口响起，楚零才意识到，黑夜已经过去，而现在天也该亮了。

    就好像专门回应他的想法一般，一抹初升的朝阳在远方的地平面上露出了头，温暖的阳光照亮了他和马德林所在的街道。

    白日锻炉火葬场处于城市的最南端，往街道外看去，一片宽广无垠的大海链接着街道与尽头的天边。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平静无比，就像是永远也不会有巨浪与海啸发生一般。

    在海面之下，隐隐约约的明亮数据流表明了这片海洋并非真实存在，但这并不妨碍它的波澜壮阔，以及楚零欣赏这一靓丽风景的心情。

    在穿越后的整整一夜，楚零还是第一次有时间停下来，不必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拼尽全力。

    接下来该干什么？这个时代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类的事，他暂时没兴趣为之烦恼，现在的他只想放空心思，好好歇会。

    背对着马德林，看着远处从海平面冉冉升起的朝阳，楚零心里不禁想道：这可真是太美了。

    ——

    没过多久，马德林就从头部重击造成的迷茫中清醒了过来。他扶着脑袋，倒抽着凉气，看着楚零的背影，发出了不甘心的低语。

    “嘶……这个时代，以盾为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要不是我没什么经验的话，你不可能能赢得了我。”

    回味刚才的战斗，楚零在盾牌格斗时，使用的是在任何游戏中都大量出现过，实在是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招式。但马德林可能是从没碰上过真的用盾牌来进攻的对手，所以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不过无论如何，胜利就是胜利，而楚零就是这场战斗唯一的胜利者。

    “如果你硬要说的话，我可是连一点儿战斗经验都没有啊，马德林。”

    马德林哼了一声，并没有搭腔，似乎对楚零的说辞全然不信，他左右搜了搜衣兜，却没发现任何能往嘴里叼的东西。

    索性，他把双手往胸前一抱，就这么坐在墙根下开始和雏灵对话。

    “喂，小子，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是间谍吗？还是幽影？还是侵蚀者？”

    “……如果我说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信吗？”

    “算了吧，你爱说不说，我管不着.....是我输了，我死而无憾。你把我杀了吧。”

    话题一下子变得沉重起来，就连温暖的阳光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冷冽了。楚零有点蒙蔽地看着仰着脖子等死的马德林，疑惑不解的挠了挠头。

    “我没说要杀你啊。”

    “别废话了，动手吧小子。”马德林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你是赢家，而我是输家。”

    “哈？”

    之前就觉得有些端倪了，现在看来，马德林果然是个大龄中二病患者。楚零想了想，决定先和他互尬中二之语，然后找机会打消他奇怪的找死欲望。

    “你不必死，马德林，我也不必，今天还不是我们的死期。”

    楚零一边说着，感受着中二之魂在心中燃烧。

    “呵呵，你还没明白吗？楚零。这座城市里的人，都要踏着别人的尸骨才能生存，你当然也不例外。”

    “如果要付出这种代价才能拯救世界，那最好还是让世界消逝吧。”

    当这句台词脱口而出的那一刻，楚零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升华了，整个人的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假如世界背叛了你，那就与全世界为敌......这句话还是没说出来，因为这实在是太特么尬了。

    马德林仰视着他崇高的背影，灰白浑浊的双眼中带着震撼，困惑与不解。

    被我帅气的台词震得说不出话来了吗？楚零洋洋得意地想着，然而马德林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大跌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