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口中指的消散是什么，楚零是不太懂的，但是不得不喝酒这一点他倒是听得蛮清楚的。

    像是要故意炫耀似的，威廉摆出了一副专业调酒师的风范，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然后以手在吧台快速一划。四个玻璃杯子伴随着耀眼的紫色光芒从桌下缓缓升起。他再一划，酒杯中顿时出现了充满着气泡和酒精的液体，呈现出各种各样的绚丽鲜艳的色彩。

    楚零这回看清楚了，原来是吧台上有着可以开关的机械暗格。

    “这款酒名为腹部重击，gutpunh，是深受时间考验的老配方，很多猛男以及有某些特殊癖好的人都很喜欢。”威廉指着最左边的一杯黄澄澄的满是气泡的苦味酒推荐道，然而看到楚零扭曲的表情，他又迅速收回了手，“不喜欢？看来你不是个猛男。但没关系，选择还有很多很多......”

    他微笑着将手从左到右慢慢滑过，将每杯酒的名字如数家珍般细细道来。

    第一杯酒名为星之彩，据说灵感是来自于上世纪的某种古老的神学传说。其颜色为无比亮眼的青蓝色，没有气泡。如果盯着看的话，会感觉昏昏欲睡，如果盯得更久一些，就会看到极深极远的地方，甚至能察觉到来自异界的折射，带你前往另一个次元。

    第二杯酒名为核子裂变，灵感来源是极其经典的古代游戏。配方里加入了白糖，大量的酒精，还有橘子青橙柠檬以及肉桂豆蔻。如果你觉得调味小料太多会抵冲了酒味，那么大可不必担心，为了保证饮酒者的晕眩体验，酒中还专门加入了微量的放射性液体，黑黢黢的液体里有着一抹淡淡的白光，极度贴心！

    第三杯酒名为熔火核心，灵感的根源已不可查。在辛辣的白酒里加入了大量更为辛辣的龙舌兰与伏特加，以及少量的火山石碎末。一口闷下去，可以感觉到脉搏加速，仿佛岩浆在血管里流动，随时能够口吐火焰。

    在一个接一个介绍完了自己的作品之后，威廉抱着双臂，无比自豪地说道：“选一杯，然后喝下去吧。”

    虽说面前这些好酒，除了第一杯以外的他一款也不认识，但是这并不妨碍楚零辨认出来这些都不是供应给正常人类的饮料。

    “我不喝不行吗？”

    “抱歉，不喝不行，因为这就是幽影的命运。”威廉坏笑着说道，“楚零先生，你现在或许还能坚持，但日后总归是会消散的，你应该明白吧？这些酒里掺了点有益身心的小调料，会帮你重新把握住现实，不被游戏中枢的数据乱流卷走......至少暂时是这样。”

    “我可以选其他的酒吗？”

    酒保威廉摆出一副臭脸，看来他的计划完全落空了。

    旁观的汀娜发出一声轻笑，楚零立马礼貌地点了点头，“sugar rush，拜托了。”

    “...行吧，你给我瞧好了。”

    尽管之前展示的模样已经相当魔幻，但他调酒的样子就更加魔幻了。在威廉从容不迫的笑容中，四个玻璃杯同时消失不见，随后，一个透明的调酒杯从吧台之下缓缓升起。他抬手一指，淡黄的酒液便如同魔术般在那杯中出现。随后，他又拍了拍桌子，一股深红色的液体从半空中落下，打着旋冲入调酒杯之中，像是墨水一样缓缓晕染开来。他用双手隔空抓住那椭圆形的透明调酒杯，然后抬到空中用力一转，那杯子便像是一台风车般停留在空中自己旋转了起来。

    这调酒的方式着实和之前那些酒的本身一样魔幻，楚零看得目瞪口呆。看着他惊讶的模样，威廉洋洋得意地笑着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重新认识了我？”

    “......这儿的调酒师都像你这样吗？”

    “准确地说，我并不完全是调酒师，”他说着张开了双手，“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名为威廉，机械师，魔术师，音乐家，画家——以及这个时代快要绝迹的，人类调酒师！”

    就在楚零有点不清不楚的当口，BOB抱着个调酒杯，一脸不悦地从旁边凑了过来，“少爷，您这是在装神弄鬼。”

    “随你怎么说吧，BOB，但是机械调出来的酒是没有灵魂的。”

    威廉又打了个响指，一块冰块扑通一下落入了调酒杯之中，一串气泡升腾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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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等待酒调好的过程中，楚零随便打量着吧台内的装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经典的酒格，在威廉身后形成了一堵直达天花板的墙。然后是一台深紫色的点唱机，点唱机旁边有一张摆满了调酒设备的圆形茶几。一台壁挂式的小电视悬在茶几正上方，不断播放着垃圾广告和新闻节目。

    不过比起这些，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如同挂画一般垂落在酒格墙上的巨大海报。上面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冷淡少女，一身经典的酒保打扮，双腿穿着黑丝袜，嘴上还叼着半只烟。

    尽管有些相当年头的岁月痕迹，但这张海报上没有一丝污渍，更没有划痕折痕，一看就知道是主人在精心保养。

    “那是Jill？”

    “哦，你居然能认出来？没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