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颤惊心动魄的掉崖风波便随着几个主人翁的先后离去落下帷幕,于窦家村的村民而言亦只不过是多了些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但却险险急坏了窦药与闻如絮。
好在窦文竹这几年在山上并非是吃白饭的,别的暂且不说,这一身武艺却实打实的,身子骨亦锻造得十分结实,是以身上的伤害虽看着吓人,但大多皆为皮肉伤,顶严重的也就是左腿与右手的骨折较为麻烦。
但他的后脑与身体到底受了极大的震荡,除了在老郎中给他接骨时疼醒了一瞬,接下来的几日皆处于昏睡之中。
而闻莺那厢在经历过高度的精神紧绷与惊险的刺激过后,病情一日比一日严重。
窦晚几乎日夜都能听到她凄厉而绝望的尖叫声。
周边的邻里一开始还抱持着包容态度,可在这般日夜音扰之下亦受不住地提醒二舅爷安抚好女儿,莫要再这般扰人清梦!
至于二舅母早便在事发当日,便收拾包袱赶着牛车回了娘家,临走之前带走了几乎所有能带走的东西,如余粮、那些个母鸡等。
窦晚亦是二舅爷翌日下午来寻她帮忙照看闻莺之时,才知晓此事。
事情扎堆而来,窦晚与闻如絮两人商议分工后,由闻如絮前往老郎中家帮忙照看昏迷之中的窦文竹,窦晚则将重心放在安抚闻莺上。
许是因先前的好印象,在前半日的磨合过后,闻莺对上窦晚时的情绪渐渐便不那么激动。
加之后两日,对窦文竹的情况放下心来的老郎中也开始为她治疗,是以到第三日时,闻莺之情况便已好了许多,至少夜间能睡下了。あ七^八中文ヤ~⑧~1~ωωω.7\8z*w.còм <首发、域名、请记住
“乖,快快睡觉~”窦晚轻拍着闻莺的肩颈,嘴里唱着摇篮曲,终于再一次将用过午饭的闻莺哄入睡。
“阿晚……”
“嘘~”听到动静的窦晚转头朝进来的二舅爷做了个禁声的动作,而仅这么一瞬,睡着的闻莺少了凉风便嘤咛出声。
窦晚额角一跳,忙重摇起手中的蒲扇,才险险将快要转醒的女孩儿安抚下。
二舅爷放轻了动作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朝她无声地嗫嚅着嘴,“谢……”
窦晚忙朝他摇摇头,左手温柔地拭去闻莺眼睛的泪痕,便是这样一个小动作却令二舅爷心酸喉疼。
“听闻窦家小子醒了,你快去瞧瞧,这儿交我罢……”二舅爷无声道。
窦晚惊喜地撑了撑眼帘,犹豫地看了一眼闻莺后才将蒲扇交到他手中,又朝他嘱咐了几句,“若是表姐醒了寻我,二舅您便先唱歌予她听。”
二舅爷嘴唇颤抖,眼圈微红,“放心罢。”
窦晚瞧他这样便知道他又在为麻烦自己而自责。
她心中一时五味陈杂,但也仅是默叹了口气,虽然她不想二舅整日为自己帮忙一事惴惴不安,但她亦不能一直掌控他之想法,否定他表达谢意之方式。
一踏出二舅爷家门,窦晚便瞧见了站在前方高树下的闻如絮。
她一出来,他便极有默契地转过身来,乘着炙热的夏风对她扬起了微笑。
窦晚心微微一跳,强自镇定地迎了上去,“怎的不进去?”
闻如絮摇摇头,“我便不给娘子你添麻烦了。”
窦晚怔了怔后,笑着掏出手绢来替他擦汗,“那为妻便先在此多谢相公的善解人意了。”
闻如絮被她略带戏谑的眼神与自然亲密的举动弄得耳根微红。
他右手握住拳抵住嘴边轻咳道,“走吧,莫要让文竹久等了。”
窦晚偷偷抿嘴一笑,难得没继续逗他,而是顺从地跟上了他的步子,这倒叫闻如絮略微有些许讶异,但心中也莫名感到几分失落。
若是平日里,窦晚定然能发现他这些细微的情绪变化,可如今诸事绕心让她无暇顾及其他。
这二舅母可真够狠的,几乎将家中所有存粮洗劫了个干净,她真怀疑若不是那牛车装不下了,别说剩下的那三只鸡,只怕是菜篮里头的那两黄瓜她也要带走了才甘心!
原本她与闻如絮的口粮能坚持上半个月,如今加上二舅爷与闻莺只怕是远远不够了……
看来她须得尽快去镇上一趟将那孤本当了,只是此番恐得带上闻如絮,否则不懂行情的她,十有八.九会被人唬住!
可……闻如絮的身子虽好转了不少,但这奔波半个时辰对他而言还是有些勉强,如今村中又无其他代步之车,难办啊!
两人各怀心思,不知不觉便到了老郎中的家门前。
可他们才踏院子,里头便传来高坑的争吵声。
“……你大可不必管我!”
“你这个不肖子,老子便该让你摔死!”
“你果然巴不得摔死我!”
“你!混账东西!日后老子再管你便是那千年王八!”气急的吼声砸下,便见一道身影冲了出来,在与门前两人错身之时,连眼角皆未给他们一个。
“爷